钱掌柜好奇问她:“这位年轻人,你?可有看?见门口贴的告示?”

慕怀清点头:“看?见了。”

钱掌柜问:“那你?不想作词试一试?”

前头付了钱的学子起哄道:“分明是词都?作不出?来,怕出?丑,掌柜的就别为难他了。”

排在她身后的学子道:“你?要是作不出?来,就快点把钱付了,我还等着呢。”

其他人也看?起了热闹。

慕怀清不缺这几本书的钱,本不想引人注目。可这些话一下激起了她的好胜心,大概是和陆云程走太近,沾了他的毛病。

她对掌柜道:“既然如此?,那就献丑了。”

沉吟片刻,她念诵道:

“孤坟三尺碑,生平坟草窥。笔锋作骨墨作血,何惜燃炬成灰。

来者辟来路,去若东逝水。十万星火照人间,何必知我名讳。”

话音落下,书铺登时鸦雀无声。

一人拍手走进书铺,赞道:“好一个?‘何必知我名讳’!”

慕怀清看?向门口,来者身穿浅蓝长衫,圆脸,正是前几日相国寺见过?的夏景明。

她心一紧,立马看?向他身后。还好,没其他人。她松了口气。

掌柜的回?过?神来,大喜道:“好词,好词啊!郎君叫什么?这首词我愿意?出?钱印下来!”

“在下慕无晦。”慕怀清回?答说。

钱掌柜立刻在纸上写?下这首词,转身拿给里间的刻工,急切道:“这首词,快印下来,我们抢第一手!”

后面的学子没好意?思再吭声,灰溜溜地付钱走了。

夏景明走到慕怀清跟前来,作揖道:“在下夏景明,并州人氏。兄台的词当真了得?啊。”

起身,又回?味道:“‘何必知我名讳’,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气魄,倒和前日我认识的一个?姓梁的兄台有些像。”

慕怀清道:“夏兄过?誉了。”

她不想和此?人有过?多的纠缠,收下掌柜付给她的买词钱后,提着包好的书走了。

夏景明追出?来,热心道:“慕兄住哪里?这段时间相国寺在开文会,慕兄有兴趣来吗?”

慕怀清道:“去过了。”

“那别的文会呢?慕兄可有同行之人?若是慕兄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和我做个?伴。”

“我有同行之人,就不劳烦了,”慕怀清停下脚步,转身行礼道,“我还要回?去看?书,夏兄,告辞。”

夏景明失落道:“好吧。那慕兄,有缘再见。”

慕怀清点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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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院内,十来个年轻人聚在一起吃茶喝酒。

一个?身着窄袖圆领袍的男子向对面举起酒杯,笑道:“多年不见,我都?快忘了你?这个?人了。”

对面的人,是陆居澜。他回?敬一杯酒,道:“彼此?彼此?。”

另一道声音闯进来,道:“林鹤书,你?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老陆可是过?了解试回?京城的,你?怎么还在国子监混?你?爹都?从都?虞侯做到都?指挥使了!”

不是霍澄又是谁。

林鹤书笑骂道:“你?又能?好到哪去?”

霍澄两手插在胸前,说道:“好歹我是你?老大,你?只能?跟在我屁股后面捡个?‘京城二霸’的名头混混。”

林鹤书在国子监养了好几年的修养,终于?是在这一刻原形毕露:“放你?的狗屁!”

院里的其他人逗趣道:

“要不说还得?是霍明澈呢!”

“我可没听过?林哥说话这么粗俗。”

“霍明澈,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