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怀清一愣:“学生?何德何能?”
那次策论的事过后?,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起, 平日也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只谈学问上?的事。
李晚渔道:“以你之才, 不做学问浪费了。”
慕怀清摇头,没有一丝犹豫道:“多谢先生?厚爱, 只是学生?有自己必须要去做的事。”
李晚渔早已猜到了这结果, 轻笑一声道:“踏足官场,为民谋生?吗?”
慕怀清道:“我知道, 先生?又该说我天真。只是, 为何是我?”
李晚渔道:“你是想问,为何我没有留陆云程?”
本想在门外等候慕怀清的陆居澜听到这里支起了耳朵。
李晚渔接着道:“他有整个陆家?做后?盾,尚不及你心性坚定。过刚易折,我不担心他会?有折断的一天。”
慕怀清一时?沉默着没说话。
如竹般秀挺的身姿映在李晚渔眼中,令他恍惚想起了一位故人。太像了, 眼前的人,和顾若川太像了。
他知道,以慕怀清之才必能通过科举。他只是心有不忍, 不愿看见过去的悲剧再一次上?演。
就这样沉默了良久,慕怀清突然轻轻笑了一下。
“多谢先生?对我的关切之心。可?我走了好长好长的路才走到这里,我没有办法?停下脚步。对我来说,这里不是桃源,而?是墓穴。”
陆居澜心中一震。
李晚渔神色复杂,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脚步声传来,陆居澜赶紧离开了门边,站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倚靠着,装作等待的样子。
门开了,慕怀清走出来,踏进炽热的阳光里,阳光浸染她衣袍,她笑了笑。
“你在等我?”
陆居澜也笑了,从树下的阴影里走出来,在她面前站定:“对啊,等你。”
“我还以为你会?好奇晚渔先生?和我说了什么。”
两人很自然地并肩而?行。
陆居澜当然不敢表示自己都偷听过了,笑道:“我好奇你就告诉我吗?”
“那倒不想。”
陆居澜笑过之后?,神色温柔道:“你还记得你去年?在云溪寺和我说过的话吗?”
“嗯?”
陆居澜认真道:“不管未来的路有多长,我都希望能有幸和你一起走下去。”
慕怀清一瞬间睁大了眼,瞳仁颤动?,密密麻麻的酸涩从心中涌起,弥漫到四肢百骸。
“你,你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吗……”
陆居澜见她神色有异,有些疑惑道:“为什么不能说?你不是也说过吗?更何况,我是认真的。”
“那不一样,我可?没说是一辈子……”
“你以后?还想和我绝交?”
笨蛋。慕怀清在心底轻轻骂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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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的时?间眨眼飞逝。
八月秋闱,即科举考试中的第一场考试解试。官宦子弟会?另辟考场开考,属于解试中比较特殊的一种?,叫别头试。
考官除本地官吏外,还有从京城调派来的翰林学士一同监考。来晋州监考的这位翰林学士叫徐远征,官微言轻,为人低调,不是左相一党。
在赵季青拒绝左相的暗示后?,左相一党显然放弃了对晋州的控制。
按大梁律法?,考官和考生?需得在八月五日之前进入考试场地贡院,八月五日锁院开考,连考三天三场,考完才能出来。
八月四日进贡院那天,慕怀清束了很紧的胸,她盯着自己胸前悲哀地想,虽然本来也没多大,但?要脱外裳检查,还是谨慎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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