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疮,老毛病了。”

“没去医谕那看看吗?”

“去过一回,人太?多就回来?了,”慕怀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确实不太?好看,于是将手往袖子里藏,“每年冬天都会复发的,不碍事。”

陆居澜指着她写的字道:“看看你的字都写成什么样了。”

慕怀清连自己抄写的注释也收回合起来?:“又不是看不懂。”

陆居澜给她气笑了:“你倒晓得藏。等下吃过晚饭我陪你去。”

慕怀清右眉挑起来?:“不心疼你读书的时间?”

“怕你手拖下去拖废了,课试写不出来?,叫我胜之不武。”

嘴比死鸭子嘴还硬的人,慕怀清心想。

晚饭过后,天已经全黑下来?了,两人打过招呼就直接往医谕那去了。

夜幕沉沉,繁星漫天,两人并肩走在石径上,宁静如水,流淌过每一个角落。

慕怀清手揣在袖子里,心里难得地,有种放松的感觉,完全放松下来?,像是融进这片宁静之中。

“晚上,那应该没什么人。”陆居澜说。

慕怀清偏头看向他,夜色模糊他的脸庞,唯有一双眼?,璀璨如星辰的眼?。

“云程兄似乎很?乐意和?我一争高下?”慕怀清微笑着问?。

陆居澜很?意外?她会这样问?,认真地想了一下,答道:“毕竟以?前从没有这样的人。”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应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不一样的。”陆居澜笑着摇头。

“什么不一样?”

陆居澜看见她眼?中的好奇,向她凑近了一点,炯炯有神的眸子盯着她,语带笑意道:“你想知道?”

慕怀清下意识仰头:“在于你是否想说。”

陆居澜很?少?说真心话,就像之前在云溪寺那样,吐露真心对他来?说是困难的。他将身子收回去,抬头,眼?睛眨了两下。

“有没有人说过”陆居澜的目光停在某个方向,西方,衔于远山之上,仅次于寒月的最亮的一颗星,长庚。

“嗯?”

“算了,没什么。”陆居澜的目光停顿片刻后,落回地面,轻轻地拂过身侧之人。

“天下有才之人何其多,我自然明白,我在京城已经见识过了,”陆居澜将眸光移到脚底正在走的这条路上,“他们将头埋进书中,就像一截被蛀空的木头,再也长不出新芽。可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你是荒原上的一株野草,生机勃勃,我在你身上,总能见到很?多规则之外?的东西。祖父临终前和?我说的话,因为你,我才渐渐明白了。你眼?中,有祖父说的广阔天地。我将你当作对手,也感激你成为我的对手。”

陆居澜说完,身侧半晌没有动?静。他疑惑偏头,入目是一只绯红的耳。他伸手,拎住了那只耳朵。

指尖带着冬的寒意,拨动?了无形的心弦,只让耳朵的热度不断上升,蒸红了整张脸。

慕怀清护住那只耳朵。那种奇怪的感觉,像是在她心中长出了一点芽,土壤轻轻颤动?着,令她无法忽视。

“以?前是不是从来?没有人这么夸过你。”陆居澜强忍着笑,尽量不让对方陷入更难堪的境地。

“算你厉害。”慕怀清嘟囔了一句,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可怜的耳朵抢回来?。

“你自己要听的,”陆居澜到底没忍住笑,“你脸皮真是太?薄了,叶誊玉送你本?子那次也是”

“不许再提!”慕怀清打断了他,一想起那回,她头顶都要冒起烟来?。

“好好好,我不说了,”陆居澜觉得逗她玩很?有意思?,也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就在前面,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