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过几天我想在课上开个?讲会,复讲《礼记》中的儒行一则,讲义在此已写好,但觉得?其中还有些疑问处,所以想来?问问山长的意见。”
李晚渔接过他递来?的讲义,一边看,一边斜睨他一眼,道:“难得?你竟勤快起来?,肯做足准备开一次讲。”
“这个?嘛,”商柏榆哈哈笑着,有些羞愧道,“有感?而?发?,有感?而?发?。”
李晚渔与商柏榆相识多年,深知他脾性?,是以稀罕道:“何感??”
商柏榆卖了个?关子:“山长觉得?慕无晦如何?”
“学识可?与陆云程匹敌,但我教他不?多,不?知他性?情如何。”
商柏榆道:“我有感?而?发?,正?是因为他。山长应该也听闻了边关之难吧。”
李晚渔一下子正?了脸色:“杨士武之事,略有耳闻。”
商柏榆道:“不?止如此。前段时日我有一友人南下,与我说起边关,说那里命比草贱。我一时悲从中来?,觉得?世道如此,自己无能为力。谁料那慕无晦在一旁听去,却道还有转机,一语切中当朝局势要害,胆大至极。”
说及此处,商柏榆似乎也想起了慕怀清那时的神?情和话语,笑叹:“虽千万人,吾往矣。实在是后生可?畏啊。”
李晚渔停止回忆,面对此卷露出一种?怀念而?伤感?的神?色。
“替我唤慕无晦来?吧。”
谈声新有些好奇:“只唤他一人?”
“嗯。”
谈声新得?令出门。
-
慕怀清用过晚饭,和陆居澜等人道别,正?要回房温习《通鉴纲目》,却被人叫住了。
“慕大哥,晚渔先生传你过去。”
慕怀清闻声回转,见谈声新正?朝自己走来?,心中有数。
谈声新领着她往百茗斋走,神?神?秘秘道:“你不?想知道是什么事?”
“我大概知道了。”
“啧,先生没叫别人,就叫了你,该不?会是你写得?不?好吧。”
慕怀清笑:“你以为呢?”
到了百茗斋后,李晚渔吩咐谈声新暂避,独留慕怀清一人。谈声新瞪大了眼,不?甘心地挪了出去,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关门后贴在了门口。
慕怀清行礼,道:“请问先生唤学生来?,有何教诲?”
慕怀清心中忐忑,却也很想知道晚渔先生会如何评议那些旧事,这也是她坦诚执笔的原因之一。
李晚渔道:“你的答卷,比之他人的,要深刻很多,不?但分析了朝宁新政的利弊,甚至详细总结了新政失败缘由。我想知道,你为何会了解这么多?”
“朝宁新政乃是与我朝命运相干的一件大事,学生以为应当了解。”
“你是新政的拥护者。”李晚渔此句,不?是疑问句。
“学生并非拥护新政,只是赞成一切政通人和的变革。”
“你想入朝为官?”
“说不?想是假的,学生不?敢欺瞒先生。”
“你这篇策论若流传出去,此生仕途也到尽头了。你该知道现在的朝堂是个?什么样。”
“未尽人事,如何言得?天命。”
“凭你一人?”
“公理未至,薪火不?息。先生,即便没有我,也会有千千万万人。”
“我竟不?知,我的学生里,竟有你这般的人。你确实胆大得?很。”
慕怀清躬身:“学生惶恐。”
李晚渔的眼神?一瞬间锋利起来?:“我开办书院,是要教人修身养性?。若我为此将?你驱逐呢?”
慕怀清轻轻吐出一口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