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柠当时只是被吓坏了,没有反应过来,”秦远志哑声开口,语气毫无自知地放得比平常轻柔了些,带上了一点安抚的意味,“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没伤到就已经是万幸。”
手机另一头的人没有说话,好半天才传来了一声忍不住似的嗤笑。
“那么多年都没能反应过来,看来他的病确实挺严重的。”
“秦知!”陡然抬高的音量震得秦知的耳朵生疼,可他唇边的笑容却扯得更大了。
没什么可奇怪的,也没什么可遗憾的,电话另一边的人,本就不是与他骨血相连的“亲人”。
秦楚柠才是那个陪伴了他们那么多年、承载了他们那么多感情的,最亲密的家人。
而他也已经找到了,比这些与自己毫无干系的家伙更加重要、更值得珍视的东西。
“我不会回秦家,”唇角扬起的弧度被压平,秦知往后靠在门板上,出口的话语平板而淡漠,“也不会去和秦楚柠抢任何东西。”
他说:“但属于我的,我一定要拿回来。”
“这么多年以来的情感补偿、餐饮住宿补偿,还有人际资源补偿,稍微结一下?”回忆着曾经见过的、池砚舟处理问题的模样,秦知不自觉地又弯起了双唇,笑容间却是与先前并不相同的柔和,“能用钱来解决我的问题,对‘你们’来说,应该是最方便不过的吧?”
之前的事情,已经足够秦知充分地意识到某些东西的重要性。
他并不打算和秦楚柠的家人扯上太多的干系,可既然有这样的机会,他也不可能轻易地放过。
想要做一些事情,总归还是把基石垒得更牢靠一些要好。
挂了秦远志的电话,秦知又靠着门站了一会儿,忽地轻笑着摇了摇头,起身走进卧室,看向池砚舟所在的公寓。
外面的天还没黑,视线中的那扇窗户却已经亮起了灯,即便不用上任何工具,他也能看到里面模糊的人影。
没有伸手去拿就放在一边的望远镜,秦知就那么远远地望着视野当中看不清面容的身影。
他忽然就有些想不起来,在遇见这个人之前,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了。
那时候的自己,在接到秦远志的电话之后,会是现在这样的反应和态度吗?
不,应该说,更早之前,自己在面对赵斯年的时候,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吗?
甚至再往前推,在厕所碰到赵斯年的那一次
秦知摇了摇头,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有些东西,就那样悄无声息地发生了改变。像春水融进了土里,没有声息,亦没有痕迹,等到意识到的时候,绿色的嫩芽已经从中破土而出,在风雨和阳光当中舒展枝叶。
“如果你说让我远离,我肯定会照做,”秦知望着那扇在逐渐降临的黑暗当中,变得愈发明亮的窗户,用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所以……我一定不会让你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决定。”
“无论用上什么样的方式。”
【作家想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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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像抱住了自己的一整个世界
一如既往地到点关灯,池砚舟躺到床上,却因为白天睡得太多,怎么都睡不着。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全都是自己下午的时候,和秦知所说的那些话。
……果然还是觉得好羞耻。
明明当时说出口的时候,并没有觉得那几句话有什么问题,可事后回想的时候,池砚舟却感到有虫子沿着骨头缝往上爬似的,全身的骨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