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上前拎过茶壶,倒了盏茶水递过去:“我今日过来,也是有求于王爷,不得不客气一二。”
傅淮卿圈着茶盏的指腹停了瞬,若有所思地抬起眼睑看向?伫立于对面神色稍显肃穆的男子,了然于胸地嗯了声:“我知道,凌叔今日是为了别?枝和景清的事情前来。”
“是。”凌峰也不含糊,道:“他们俩接连遇刺,我实在?难以安心。”
“我已传令下去,其余阁中也会将此事落在?心上。”傅淮卿道。
此事凌峰自然是早已听闻,可如今到底遇害的只有他手下的两人,又是他带大的徒弟,怎的能安心等待结果。
他看着神色难辨的男子,叹息道:“王爷也知我年岁渐长,他们俩之后我已有多年不曾亲自带过徒弟,算起来他们俩意义上也是我的关门?弟子。”
当年他带他们俩前年岁也不似其他人般年轻,早早就想过就此不再?亲自带徒,后来也是为了两人而破了例。
“已经没有人为他们着想,我身为他们的师父,自然要担起这个责任。”凌峰静默须臾,望着对面的男子道:“我自知王爷不打算过多的掺和其他的事情,抛开景清不谈,且论别?枝。”
傅淮卿叩着桌案的指节停下,不语看他。
凌峰感受到他眸中忽而升起的讳莫难辨气息,静了静,迎上他的目光:“别?枝入闲云楼,也是得王爷先看中,方?才命我前去查探一二带入楼中,她的安危,王爷该负大半的责任才是。”
同理,她的人生大事也当如此。
不过这点?,凌峰也只是想想,咽下了即将道出的话。
傅淮卿背倚着圈椅,邃暗如墨的瞳孔闪过难以捕捉的光影。
凌峰所言不假,闲云楼上下百来号人中,第一个遇见别?枝的,是当时尚未被册封为王仍是皇子的自己,前往老师宅邸途中的自己被从天而降的她砸倒在?地。
侍卫紧忙赶来将压倒在?他身上的小姑娘拎起来,揣住她的身子夹在?腰侧。
彼时的傅淮卿刚起身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见她一撇嘴,顷刻之间放声大哭,豆大泪珠一道一道地砸落在?地,哭得稀里哗啦,声音响彻云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怎么了她。
他第一次见人哭成这样,颇有鬼哭狼嚎之状,半分形象也不要。
揣着小姑娘的侍卫目瞪口呆,连忙上手捂住她的嘴,结果她哭得更凶了,哭得傅淮卿头疼,他示意侍卫将她放下。
谁知侍卫刚刚将她放在地上,小姑娘霎时间就止住了哭声,一头撞上他的肚子,不过半点?儿大的丫头片子,却将功底足够深厚的侍卫撞的站不住脚,踉跄过后径直倒在?地上。
而撞了人的小姑娘,一溜烟儿地跑了。
也是那时,傅淮卿隐隐意识到她似乎与常人有异,这才让凌峰前去查探,若是可以,也可收入闲云楼中。
不出半日,凌峰就给?他传来了消息。
自那以后闲云楼内,多了个年岁最小的姑娘。
再?后来,她也都由凌峰带着。
傅淮卿再?次听闻别?枝的消息时是她及笄前夕,凌峰前来为她求取前往李家村的时日,他方?才意识到,当年那个哭得鬼见愁的小姑娘如今也快到及笄的年岁,可就算如此,他们之间的往来也没有因此而变化?。
就连在?他装扮成寂然的模样前,任务安排也都是通过青杉传达。
不过傅淮卿没有想到的是,就算如此,她对自己的怨念也颇深。
凌峰目光望着半响不语的男子,他面色平静,揣测不清他到底在?想着些?什么,斟酌着道:“当然,凌叔我也没有要求王爷必须要待她视如己出,只是希望王爷能稍稍为她考虑一番,我百年后也无?憾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