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羽划破长空刺中梁木不过半息,隐于?暗处的杀手方才现?身,不约而同地朝着自己奔来。
别枝眼?眸眯了下。
她不敢确定两桩事是否是同一批人所为,可确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难以?确定也是因为那夜听从章砚命令而来的杀手,剑术精妙绝伦,与之前和自己交手的杀手甚是不同。
不管如何,章砚此人确实不像明面上的温润。
别枝指腹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茶盏,神思愈发的清晰,就算不是为了悬赏令一事,单单是出于?保护徐闻澈的立场,她都需要弄清章砚的来历。
她想了想,目光扫过阁内的环境,寻来笔墨,如同少年时夫子所要求的一般,一笔一画工工整整地落下。
临近晌午时分,徐闻澈出府,他今日?前去的是宁安街。
别枝戴着帷帽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徐闻澈今日?没有见什?么人,自己一个人去了四五处酒楼,期间还去了乐坊,直到深夜才起身回府。
目送着他踏入主?院,别枝方才离开。
她没有回秦家。
早早就收到纸笺的程靳就在王府门口等?着,“王爷眼?下在庭院小谢,姑娘随我来便是。”
别枝道了谢。
将将踏上庭院拱桥,清明?悠长的笛声徐徐荡来。
别枝下意识地循声望去,霎时间就看见了男子伫立于?树梢下的身影,卓然?而立,身姿挺拔如青松。
皎洁月色衬托下,多?了温润,少了凛冽。
她看着男子的身影,眼?眸亮了一瞬,心里升起微许不忍,不忍上前打破如此美好的一幕。
果?然?,清隽的男子不管做什?么,都自带着引诱的意味。
他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悦耳笛声骤然?消散,背对着自己的颀长身影转过身来,四目隔空相触的瞬间,别枝能够看出,他今日?心情很?好。
傅淮卿将笛子递到一侧,静静地看着来人。
程靳让了路,唤了她一声。
别枝明?了地越过他的身影,走向已然?拾阶而上的肃王。
他静坐于?凉亭中,随风荡漾的灯火烛火倾数洒落,紧随其后响起的是茶壶淋入茶具荡起的泠泠声。
男子倒了两盏茶,一盏推到了别枝的眼?前。
见状,别枝沉默住,稍稍挪了道步伐,拱手道:“见过王爷。”
傅淮卿捕捉到她的动作,眸色微深。
他见惯了少女跳脱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谨慎小心的样?子。
平心而论?,别枝做得没有错,她面对的不是可以?倾听天马行空言辞的寂然?,而是权倾天下的摄政王,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傅淮卿不习惯,也不喜欢。
就像是一只扑腾着翅膀到处乱飞的鸟儿,忽而被人抓住关入工匠精心打造的鸟笼中,失了活力,失了生气。
傅淮卿呷了口茶水,手中茶盏落下后,不紧不慢地比了个请的手势,“坐下说吧。”
难以?言喻的嗓音荡入耳,垂着头的别枝合上了眼?眸,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眼?睛是享受了,耳朵却受难了。
她之前觉得老爷天公?平,给予了肃王一切剥夺了他的嗓音,现?在却希望老天爷不要在这种事情做到公?平。
因为对她不好。
别枝深吸了口气,眼?帘微微掀开,拱了拱手,没有落座。
面对男子幽暗深邃的目光,她道明?了自己的来意:“别枝今日?来此,是有事求王爷。”
“章砚。”傅淮卿淡淡道。
“看来秦大人已经和王爷说过。”别枝微抬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