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睫微颤,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将男子幽邃瞳孔下?着力克制下?的愠怒映入眼帘。
他明明已经是怒极了?, 紊乱气息沉沉压下?,除了?攥住自己叫她寸步难行外, 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就连持剑胁迫都没有。
如此看来,他真的不会杀了?自己。
适才只?是疑心?, 现?下?别枝能够确定的是,他不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紧绷多时的心?倏然松下?,她心?安了?。
只?要不要她的小命, 一切都好说。
久久都没有得到回答,傅淮卿眼眸深处荡起的偏执一闪而过, 步步紧逼, “就算是其他人, 你也会答应?”
情绪蓦然明朗过来的别枝忖了?下?,摇头:“也不一定吧。”
抛上顶峰的情绪忽而被拂过云朵轻轻接住, 骤然间, 傅淮卿被她弄得怔住,就连绷成?道直线的薄唇也一点一点地落下?。
骤然失神,半响过后他的神思才渐渐落回原位:“也不一定?”
别枝坦然颔首。
其实她自己也还搞不清楚,才想着见见真正?的寂然,只?是没想到肃王会如此介意此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寂然抢了?的什么似的, 而且她也没有因为被逼急而撒谎,“只?是不管如何,在我的眼里那夜的男子是寂然,仅此而已。”
由始至终,她面对的都是寂然。
他扮的,也是寂然。
傅淮卿垂落指节稍稍捏紧,低着眸睥过她稍稍舒下?的身子,不似适才般布满了?抗拒,跟炸了?毛的狸猫无异。
思绪被她牵着走,他骤然忽视了?她性子本就不似外表般人畜无害,平日里古灵精怪娇俏可爱,看上去很好欺负的样子,实际上若是逆着毛去撸,她定然会狠狠地咬回去,绝不留情。
理智回笼,傅淮卿面上闪过半分无奈,顺着她的话?:“你说的对。”
男子忽而转了?口,别枝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再?次确认:“真的?”
“嗯。”傅淮卿松开她的手,回身重?新倒了?盏茶水,“确实如你所言,一直以?来我都是以?寂然的身份出现?在你的面前,与其他人没有半分关系。”
听到他这么说,别枝禁不住嘀咕:“本来就是。”
也不知道他在生气些什么。
又不是自己要求他以?寂然的身份出现?在自己眼前,怪她没有认出来,未免过于强人所难。
这些话?她如今也只?是敢在心?里嘀咕嘀咕,万万不敢在他面前提起,避免旧账还没有理清,又来了?笔新账。
傅淮卿端起茶盏喝了?口。
凉爽清泉水入喉,他内心?的烦闷散了?几分,对她道:“寂然已经离京了?。”
“啊?”
别枝惊愕,难以?置信。
岂不是连个对照都没有了??
傅淮卿淡淡地嗯了?声?,就跟昨夜命寂然连夜离京的人不是自己一样,“他有任务在身,耽误不得。”
最后四个字,他落了?重?音。
别枝半响才问出声?:“他什么时候回来。”
“一年半载都有可能。”傅淮卿神色不变,“要看他什么时候能办完事。”
别枝:“……”
一年半载,黄花菜都凉了?,坟头草也有半丈高了?。
“不能提前回京?”
“不能。”傅淮卿斩钉截铁。
闻言,别枝没辙了?。
她也是听命行事的,自然明白若非特殊情况,定然是要完成?任务方才能回京,只?是如此一来,也没有可以?对照的地方。
忖了?忖,别枝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