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枝不知的是,他们将将离开望鹤楼百步,男人就被忽而出现的大理寺侍卫带走,喧闹的丝竹声掩住了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月河院离望鹤楼隔了六条长街,七拐八拐穿过幽深竹苑,端见一排排炊烟袅袅的院落,拾阶而上百步,方才到了月河院门口,还未踏入院门,都可听闻里头传来的阵阵喧闹声。
别枝松开寂然的手腕,上前叩了四下。
傅淮卿微垂眸,手腕的灼热渐渐消散,恢复如初,他眸光循着她的指尖扬起。
里头的喧闹声静了一瞬后又恢复如初,男子利落爽快的嗓音透过门缝拂来:“我就说她念不得,一念就到了。”
门被人从里头拉开。
“师妹 ”男子的声音顿了须臾,眸光越过她的身影看向后头的男子,“他就是拂沂说的聋子?”
男子口中的拂沂,正是方听稚。拂沂是她的化名,阁中的同门多是如此称呼她。
“什么聋子,人家有自己的名字。”别枝拍开明哲师兄伸来试探的手,往后自然而然地牵住寂然的掌心,对着师兄介绍道:“他叫寂然。”
“好好好,是我无理了。”明哲一看就知自家小师妹脾气上来了,哄完她后抬头看向寂然,道:“百闻不如一见,他确实长得俊俏。”
“那是,我的眼光可高了。”别枝得意地挑挑眉,若是可以,她恨不得带着寂然到处走走。
男人的容貌,女子的骄傲。
她往里望了几眼,疑惑道:“怎么不见师傅?”
“师傅本来是要来的,临时被主子叫走了。”明哲给别枝让了路,“青杉来得着急,似乎是有什么要事。”
别枝撇撇嘴,侧眸看向身侧的男子。
佯装聋子的傅淮卿微微扬眉。
“我本想着带你见见师傅,看他有没有认识的神医,给你看看。”别枝叹了口气,若是可以,寂然也得以重获新生,“算了,下次再说 。”
“师妹。”
别枝的话被男子的声音打断。
傅淮卿清楚地瞧见她一双圆溜溜的杏眸忽而亮起,清澈可见底的瞳孔深处溢起了惊喜和延绵不绝的雀跃。
她倏地转头看去,而后毫不犹豫地奔向身后的男子:“师兄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日。”男子眸中笑意渐深,抬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似乎比半年前长高了不少。”
“师兄就喜欢拿身高取笑我。”别枝偏头躲开他的掌心,回头朝着寂然挥挥手,“他就是我之前提到过的寂然。”
傅淮卿目光掠过别枝落向男子。
四目相对间,男子眸中的警惕呼之欲出,傅淮卿拎着食盒的指尖若有似无地点了下,不动声色地朝着别枝走去,任由男子打量着自己。
别枝也不管寂然听不听得见,对他道:“我的亲师兄,景清。”
虽说她当前隶属清音阁,景清隶属于幽虚阁,但他们不仅是同一日入的闲云楼,尚未确定归属前也都是由师傅凌峰亲自培养。他们一身武艺都是师傅教授点,是以比起同在清音阁的明哲师兄,景清更称得上她的亲师兄。
景清敛下眸中打量,伸手:“早前曾听别枝提起过你。”
傅淮卿闻言,着意落了半拍,垂落的目光凝着男子大掌须臾,看了眼神情中满是雀跃之色的女子,在她的注目下微微伸出手,碰了碰景清的拳头。
拳心相触的刹那,别枝眼角扬起微许。
她取过寂然手中的食盒递给师兄,“我们特地去望鹤楼买来的肘子。”
景清闻言眉梢微动,侧身露出满满一大桌吃食的桌案,桌案正中央摆放着的,恰好就是鲜香扑鼻的肘子,“猜到你想吃,早早就去买来了。”
“那不赶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