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谁?”

“就是你误会我和黄毛上床闯到人家里要把人宰了的那个黄毛。”

“名字你倒是记得挺清。”

“因为你那天发了好大的脾气。”

“是我误会的吗?不是你自己说的吗?我不信你还要反复说逼我信。”余醉把手边的纸圈成筒,伸长手臂在陈乐酩臀上狠狠一抽。

“唔!”半点感觉都没有,陈乐酩还假模假式地捂住屁股。

“可你到最后都没信吧!你知道我不会干出这种事来。”

“嗯。”余醉疯了才会信。

“那你干嘛还打我?!”

“我想打就打了,你有什么意见?”

“……那你打够了吗,要不要再打两下。”

余醉都气笑了:“奖励你呢是吗?”

陈乐酩嬉皮笑脸地解释,“我没和他说过我的小名,是他听到你给我发的语音就学你叫,我很严肃地告诉他不行不可以,我很不喜欢,可他还是叫,我就生气了,给了他一拳。”

“就一拳?”

“还、还踹了他的蛋。”

余醉点点头表示这还差不多。

“事后我觉得有点冲动了,不管因为什么打人都不对,而且那时候我在追你,不想让你觉得我做事全凭冲动,就托朋友把他约出来组个局吃个饭,这事就过去了。”

说到这里陈乐酩的脸变得奇臭无比。

“事实证明我还是给他脸了!之后我被你带着去他家找他,他知道你就是微信里那个人,上来就当着你的面那么叫我!”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双手合十贴在哥哥手臂上哀求,“可以原谅我了吗?”

其实过去这么久余醉早就消气了,纯粹是想看他多求一会儿。

“看你表现吧。”

“啊?还要看啊?我表现得还不好啊,我腰都晃断了。”

余醉再也绷不住轻笑出声,将他拉进怀里乱亲一通。

边亲陈乐酩边把脚尖往他胯上踩。

被余醉扯过去按在腿上又抽一顿。

-11-

猫咪号在海上飘了一上午,连迷路海都没出。

船上四个人,一个正经开船的都没有。

好在行程不赶,时间很多。

他们奔波了大半辈子,现在正是落得清闲。

余醉本想陪弟弟睡个午觉,但刚躺下没一会儿就醒了。

不是被噩梦惊醒的,很突然很平静地醒了,恍惚中听到有人叫他,可他睁开眼睛只看到眩窗中翻滚的白浪。

陈乐酩还在睡,窝在他怀里哈喇子流他一胸口。

他把睡衣脱下来罩到弟弟脸上,轻手轻脚地下床,套上件毛衣开门出去。

船舱里有股熟悉的烟味,他要去找找那味道从哪来。

不是香烟味,而是老式旱烟的味道。

从被烟渣堵满的旧烟枪里艰难地钻出来,伴随着劣质烟草的辛辣和让人嗓子发干的呛。

即便只有两三缕飘到脸上,也会瞬间把人熏得眼眶落泪。

满打满算,他已经有十六年没闻到过这个味道。

他赤着脚走在海底猪宫狭窄的走廊上,每一步都落得不踏实。

走廊变得很长很长,尽头处是幽深的黑色洞口,走廊两侧安着小时候公交车上那种漆皮斑驳的红皮椅子,闪现忽明忽暗的光影。

玻璃窗外,无数小鱼在朝他相反的方向快速游去。

时间往前走,他却好像在往后退。

走廊尽头忽然出现一个背影。

佝偻的、矮小的、头发花白的、抽着长长的烟枪的老人的背影。

余醉第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