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不知写了什么。
温岁看着这个沉稳的中年男人,竟也露出几分难过,眼睛红了,“都怪我,”
看。
曾经做错事的人,后半生都生活在忏悔之中。
江震楼好一会才收敛了悲痛之色,道:“小岁,等你高考完,我就送你出国。”
这是很早之前就商量好的事。
之前是为了逃离江俞年,而现在,更多的是温岁想去更大的地方,想去见识一下各地的音乐盛景。
即便是,他现在弹不了琴了,也失去了第十五届钢琴大赛的资格。
“好。”
距离高考,还剩下一个月。
但没料到,家里会来一位客人。
是一位女士,穿着旗袍十分优雅。看起来和蔼可亲,“你好,我是江俞年的心理医生,叫我李阿姨就好了。”
对方简单地说明来意。
温岁看清桌上的纸页时,愣在了原地。
“我不是没有资格了吗……我的名字已经被”
已经被江俞年划掉了。
“的确。”李阿姨笑道,“但那天刚改完十分钟,他就后悔了。然后把你弹琴的视频发给了一位老师,你不需要去参加初赛,便可以直接入围了。”
温岁怀疑自己都快听不懂话了。
所以,他根本不用参加初赛……
“他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李阿姨停顿了好几秒,给了少年一个接收的时间,继续道:“而且我发现,他阻止你弹琴,是因为潜意识里认为,你会因弹琴而受到伤害。”
起初的阻止,的确是自私地占有。
但后来全部变成了保护。
他只是病态地觉得,岁岁弹琴会被伤到。
因此产生了错乱信息。
温岁听完,嗓音轻轻哽咽,“可是…他没有告诉……”
说着,他话语顿住了。
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
江俞年好像跟他说了。
他跟他说,他总是做一个可怕的噩梦。
但那时候他以为,把他手指弄伤的人,是江俞年,还出言讽刺他。
心脏忽然微疼。
江俞年已经在学着克制自己,在爱他,可男生是个患得患失的疯子,最害怕的便是,被抛弃。
他却一次又一次地逃离他。
望着少年泪痕的模样。
李阿姨揉了揉他的发,道:“孩子,不是你们的错,不用自责,江俞年已经在改变了。”
每次去医院,江俞年只要一提起他的少年,神情都温柔得不像话,但问到对方是否爱他时,沉默了。
是自卑,是害怕,是恐惧。
对于心理疾病患者来说,爱上一个人,是一种挑战。
有人把爱情比喻一场冒险。
既是盔甲,也是软肋。
把自己心里致命的弱点暴露出去,不知道会收获对方的爱意,还是伤害。需要很大勇气。但是江俞年做到了。
“我希望,你能给他一些安全感,告诉他,你其实非常爱他。”
李医生曾经问过江俞年。
“假如你喜欢的人那天在钢琴课,没有弹你喜欢的钢琴曲,你觉得自己,还会爱上他吗?”
江俞年沉默了很久。
回答,会的。
他会爱上他,仅仅是因为喜欢岁岁这个人。
早已不是单纯的病态占有。
而是难掩的深情与爱。
温岁听完还有些恍惚,脑海里全是这些话,他喊司机去了那栋,之前江俞年用来关他的小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