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督军猩红着眼睛,指着霍櫂身后的穗安道:“都是这个孽障算计我。”

他话刚说完,穗安就跪下了。

“爷爷,父亲给我安了这么大的罪名,这个家我是待不下去了,求您给我一张休书。”

霍櫂要去拉她的手顿住,他以为这个时候两个人应该同舟共济,她开口就求去,这个家,他这个人,就这么惹她厌吗?

他跟着跪下去,“爷爷,这事跟穗安无关,请您明鉴。”

“怎么没关?那杯酒明明是端给她的,怎么到最后乔秀清喝下了?她既然知道酒有问题,为什么就不能泼了告诉大家?”

典型的受害人有罪论。

霍櫂的手紧紧扣着地板,手背的青筋似乎要爆开血肉。

如果那杯酒穗安真喝了,那么厢房里的人就是她了。

他抬头,无惧的看着霍督军,“父亲,说来说去您就是怪穗安不提醒您丢了面子,可他们设计下这一环扣一环的毒计,她怎么知道后面要发生什么?她不够是没喝那杯有问题的酒而已,怎么能怪在她头上?凶手都在后院呢,您要是不敢,我替您去杀,大不了顶着个不孝不义的罪名。”

他说的,是杀了乔夫人和乔秀清。

彻底跟乔家人决裂。

那家人用心险恶,又岂能姑息?

霍督军被他怼的哑口无言。

垂着头生闷气,呼吸粗的跟牛一样。

穗安却从他们的对话里听出了端倪。

酒有问题……

她怀孕的事乔家知道,所以药是下到了水里。

她没喝那杯水,那酒里的药是谁下的,柳梦萍吗?

毕竟酒是她拿来的。

可穗安觉得不可能,她哪儿敢这么明目张胆。

穗安不由看向霍櫂,在这个家里,有这个本事且有必要这么做的人……

老爷子忽然挥手,“行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没必要再追究下去,左不过是乔氏和她的那帮亲信……现在是要解决这件事造成的后果。

霍櫂很干脆道:“闹到这步,我是不可能娶乔秀清的,不如父亲就纳了,所有的麻烦都可解决。”

霍督军气的发抖,“我可是她姑父!”

“那我就尽一回孝,替父亲杀了她们母女,然后到舅舅那儿负荆请罪。”

“胡闹!这不是赌气的时候。”

老爷子说完,忽然看着穗安,目光中竟然带着点期待和鼓励。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让她劝霍櫂当活王八收下被他父亲睡过的女人?

穗安不傻,她垂下头,假装看不懂。

老爷子很失望,可失望就失望吧,她才不忘自己身上糊屎呢。

老爷子忍着气,看看儿子又看看孙子,“那就让你父亲纳了乔秀清。”

霍督军脸都黑了,“父亲,那不行,说出去我还怎么做人?”

“你都把人家给做了,还做什么人?就让乔家对外说女儿暴毙,换种身份收在后院里。”

穗安心口一凉,虽然乔秀清活该,但那样骄傲的妙龄女子,从此就丧失了姓名权和自由,给一个老男人作妾,也够可怜的。

霍督军虽然觉得这个办法好,却还是疑虑,“乔家怎么会答应?”

老爷子看向霍櫂,“这个由行舟去办,爷爷想你一定能办到的。”

穗安看着老爷子冷厉的目光,电光火石间明白过来,今天这一切都是霍櫂的作为。

要办端午宴是他,要请乔家人是他,也只有他有办法算计乔家人和霍督军。

他真是的,为了……柳梦萍,连自己的父亲都能搭进去。

怪不得不让柳梦萍搬出梦华轩,也不在意正屋的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