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夫人穿了一件枣红色旗袍,一扫前几天来哭丧的时的悲戚,满脸喜色。

乔秀清是个很时髦的女孩,卷发浓刘海,杏黄银花的软缎旗袍直垂到脚面上,半盖住黑色高跟鞋。

她抱着胳膊坐在那儿,显得很矜持,只是看着穗安的目光藏着敌意。

乔夫人一落座就念叨霍夫人,说这样的场合该把她接回来主持大局。

二房的人精明不说话,三房的太太却跟乔夫人关系好,跟着附和。

穗安装作不懂,“婆母去庙里是替祖父祈福,要是中断恐怕对祖父不好吧?”

她拿着老爷子做挡箭牌,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乔秀清忽然清冷冷的开口,“那樱樱呢?怎么不出来待客?”

穗安淡淡的看过去,“小姑被禁足了,确实不能出来待客。”

“为什么?”

“乔家表妹不知道吗?”穗安反问。

乔秀清一股子大家小姐的傲气,“我知道还用问你?”

“那你可问错人了,这是督军下的命令,您可以去问他。”

乔秀清冷笑,“你一问三不知,还真当的好家?”

穗安一点都不气,甚至还戴上了三分笑意,“我当不好,就等你进门了。”

乔秀清红了脸,又羞又气的扑到母亲怀里。

“娘,她挖苦我。”

穗安真的好无语。

她明明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怎么就成了挖苦?

果然是要跟霍櫂做一家人的,都听不懂人话。

她也就不跟她们废话,转身去逗弄二房的小孙女。

乔夫人轻轻拍着女儿,低声说:“不要急,今天我就让这小贱人身败名裂,被霍家赶出去。”

……

梦华轩里,柳梦萍站在院子里,一直看着东院正堂的方向。

新选的丫头站在她身边,劝她回屋里。

柳梦萍看了她一眼,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

她的丫头,昨天给霍櫂踹了一脚,发卖了。

她知道是丫头为了帮她惹了阮穗安,霍櫂在替她出气。

现在换上这个丫头,是霍家人,她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要是等乔秀清进了门,更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了。

其实她明白,此时最好的法子是让阮穗安和乔秀清两厢厮杀,到时候她坐收渔翁之利。

可抚摸着越来越大的肚子,她就失去了冷静。

要是不做点什么,她会憋死的。

想到此,她问丫头,“女宾的宴席摆在水榭吗?”

丫头点头,“是。”

“带我去花园。”

丫头劝阻她,“小姐,您肚子大了,何苦去受累,不如在屋子里休息。”

柳梦萍冷了脸,“难道我都不能出去了?”

丫头当然不敢,替她换了衣服,就去了花园水榭。

她到的时候菜刚上完,大家正在说说笑笑。

柳梦萍手里拿着两壶酒,先给众人行了礼,“我听说大家在这吃饭,就来送两壶桃花酿孝顺婶婶。”

乔夫人以前对她扒着霍櫂的行为只是嘲笑,现在女儿马上要成为霍櫂的平妻,自然是看她各种不顺眼。

特别是她的肚子……

难道这是霍櫂的种?

看这肚子也有四五个月了,可她丈夫已经死了近一年。

这个贱人,竟然也怀了霍櫂的孩子!

现在,她和阮穗安都有了霍櫂的孩子,她女儿怎么办?

不行,这俩个贱人都不能留。

既然她自己送上门儿,那就来过个替罪羔羊好了。

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