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娜，我的乖奈娜，下面夹得怎么这么紧……”他的嘴唇抵着她的额头，这样说，“知道吗，为了得到你，我已经做了许多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的事情，所以，我认为我还会做更多，比如：在你真的理解我刚才的话之前，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里。”

奈娜很难相信希克斯真的干出了囚禁她这种事情，这做法太过于粗暴而傲慢，是利维这样的人才会做的，如果是希克斯的话，难道不应该继续以迂回的方式驯服她吗？

她第一次对他产生憎恶的感觉。

她拒绝再与他说话，也不允许他触碰她。只要他一靠近，她就像受惊的猎物一样跑到房间另一边的角落，然后拿起视野所及处任何能看到的东西防御自己。

希克斯却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因为，他束手无策，不知道可以依靠什么其它的方式把她留在身边。

这竟然是比搞垮一个王国还要难的事情。

他次次看着她抵触的反应，最后也只能叹一口气，离开。

世界上，只有情感无法被计算。

虽然把她关了起来，他还是舍不得对她怎么样的，不过对别人，他就很舍得了。

比如伊奥。

希克斯看得出，他深爱着奈娜，甚至已经这样很多很多年了。而既然他一定要多事且不惜命地参与到这一切中，那希克斯觉得，不如成全他的心愿，让他做这场无私之爱的殉道者。

首席法师的房间内显得格外空荡，最后一点生活的气息也消失殆尽，行李已经全部打包好，人却再也走不了。

“你如果真的爱她，就不会这样做。”伊奥坐在窗前，这样说。窗沿成为了他的华盖，背景是湛蓝色的天空，他像古老壁画上那些绝望而悲悯的圣人。

“你是想建议，我该像你一样：即使无法得到，也仍然愿意爱她。”

这句话如闪电般击中伊奥，他的睫毛微颤，然后，手扶住自己的眉头，轻笑起来。

“雪神大人……”

希克斯微微皱眉，难得感到无法理解对方说的话，“什么？”

伊奥放下手，笑着摇头回答：“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我童年时做过的一个梦而已，一个很荒谬的童话。”

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有些微皱的紫色法师袍。

“那能否好奇地问一下，您打算以什么罪名逮捕我呢？”

希克斯对他微微一笑，那表情和他童年记忆中那个年轻而令他崇拜的大人一模一样。英雄形象的坍塌，当然也是成长经历中必不可少的一环。

“谋杀前任首席法师的罪名，足够了吗？”

第0120章 酒暗海（六）最后的贵族

生命就是每天早晨醒来，站在镜子面前，对着镜中的人说：今天，你仍然活着。

利维出神地凝视着自己的倒影，有一瞬间，几乎对自己的长相好奇了起来。他找到所有与奈娜相似的地方，产生了将那些特征全部抹得血肉模糊的冲动。

他昂起头，面部的每处凹陷因此而变得更加明显清晰，既像被精心塑出的雕像，也像被剥了皮的头骨。他拿起小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开始动手，有血流出来，但他并不在意。

“今天，你仍然活着。”他保持着这个姿势，一边清理着胡渣，一边对镜中的自己说。

洗漱结束后，他换上了出门的衣服。在奈娜的命令下，他被暂时安置在新城区的一处房子中，这里虽然比不上王宫的豪华，但也足够舒适，只不过有些空荡荡的，唯一具备审美作用的装饰是放在会客厅内的一个花瓶，里面插着一朵孤零零的黄色郁金香，恰到好处地停留在盛放和腐败之间的状态，却也因此而显得有些不真实。

两个月前是他的诞辰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