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希克斯是什么关系。
伯塔冷笑一声,“没有关系,当然非要说的话,他以前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父亲的首席谏官。”
这个回答有些出乎奈娜的意料,她愣了愣,紧接着写下下一个问题:
你要的东西是什么。
“斯卡王都的防御细节,他亲自设计的那份。”
奈娜突然觉得手变得有些冰凉,而伯塔却失去了耐性,直接夺走她手中的羽毛笔,扔到了一边。
“啰啰嗦嗦的,”他一脸不耐,“你不就是想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吗?我不介意告诉你。”
奈娜仍然垂着头。
“这个故事嘛……很简单也很无趣。很久以前,我的父亲杀死了另一个人的父亲,作为复仇,那个人的儿子杀死了我的父亲,而现在,我会去要他的命喏,大致就是这样吧。哎呀,所以说我才会被迫要呆在这个偏远又无聊的破地方啊!”
世代的仇恨被伯塔轻描淡写地概括,语气仿佛只是在描绘今晨打猎时的所遇到的一个不愉快的插曲,但奈娜的脑袋里头却开始嗡嗡叫起,手上那股冰冷的感觉,慢慢爬上了她的脊背、四肢、两颊,她如鲠在喉。
伯塔见奈娜还是低着头一动不动,有些烦躁地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抬起头,问道:“喂,小哑巴,你是斯卡人对吧,你难道不知道,流亡的利维王子发动四月政变腰斩了新生的共和国,复辟了斯卡王室的统治,并即将于两天后加冕为王吗?”
第0013章 无主之地(八)被男人突如其来的强势的吻封住了嘴
有时当奈娜闭上眼,面前仍然会浮现利维的脸庞,她的王兄,她人生中曾经唯一权威的、向往的、依赖的、恐惧的、幻想的存在,他们的最后一次会面,他的沉默所彰显的残酷,他离去时留下的冷漠背影,那些景象反复在她脑海中重演,像是刀刃在凌迟她的心。
她被哥哥抛弃了,而他甚至不屑于给她一个理由,从那天以后,再也不知为何而生存着,日复一日……
……
“喂,你怎么回事?!”
伯塔猛然晃了她几下后,奈娜才终于逐渐回过神来。她慢慢地拂去脸上的泪痕,捡起被伯塔扔在一旁的羽毛笔,写道:我不能帮你。
伯塔难得地没有作声,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她反常的模样。
奈娜又写下了一行字:还有别的事吗?
伯塔沉默了片刻,说:“改变主意的话,让我知道。”
奈娜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往高台下走去。
“等下,小哑巴,你要怎么回去啊?”
仿佛有人在后面这样喊道,但所有的声音进入奈娜的耳朵,都只变成夏日蝉鸣般的杂音。
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逐渐变成天边的一个小点,伯塔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恼怒,他站起来烦躁地在高台上来回踱步了几下,然后猛地一脚将奈娜刚才使用过的写字台踹飞。
高台下的士兵吓了一跳,往上看了一眼,对上伯塔那冰冷得可怕的神情,又赶紧低头站直,装作无事发生。
奈娜失魂落魄地朝着来时的方向走着,直到遇见几颗横在地上的枯木,庞大而狰狞的模样让它们看起来像是某种死去已久的动物的骨架。她找了个稍微干净一些的地方,靠着坐下,蜷缩起身子,然后默默哭泣起来。
人一次只能流那么多眼泪,哭干了泪水之后,她便抱着自己的膝盖,对着举目荒凉的地平线发呆。
此时已接近日落时分,那孤独的金黄圆点逐渐西斜,奈娜看见一排排蚂蚁从干枯得似乎轻轻一碰就能垮掉的树洞里爬了出来。
她突然在想,或许死掉也不是一件坏事,毕竟她就像是这些蚂蚁一样,不知为何在忙碌着、生存着,却始终无法看见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