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布里埃尔从喉咙里扯出破碎嘶哑的喊叫：

“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丫头、为了你那自以为是的母亲、为了你那狗眼看人低的祖父，竟然要违抗我？！”

他几乎是咆哮着吼出最后几个字。

德雷亚斯身体摇晃了一下，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加布里埃尔，目光死死刻在他脸上，像是想从那张熟悉的脸里剖出点什么。

但没有。

那已经不是他记忆里的父亲了。

触到德雷亚斯目光的那瞬，加布里埃尔的怒火突然被按了暂停键，他似乎想扯出一个如平时一样、慈和的笑，可最后挤在皱纹间的，只是一个狞笑：

“....德雷亚斯....”

“要么滚出去，要么留在这里”

“帮我杀了他们。”

德雷亚斯和他对视几秒，垂下头，再次抬眼时，眼里已经没了情绪。

他像台老旧的、多年缺乏保养的机器，关节嘎吱嘎吱摩擦着，胳膊拽着手腕，举起了枪口。

朝着Panboo的方向。

第0275章 第271章 她赢了

Panboo心脏猛地下坠。

加布里埃尔则露出一丝欣慰的笑。

枪声响起的瞬间，她朝着侧前方就扑了过去，可直到她扑倒在地上，子弹都没尖啸着从她身侧穿过。

她的对面响起了一声惨叫。

Panboo连滚带爬地起身，加布里埃尔捂着手臂，痛苦弯下了腰，鲜血从他掌心低落，浸湿了掉在地上的文件夹。

等她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冲了过去，一把捞起了地上的文件袋，扯住弗里茨，朝着档案库的大门直奔而去。

身后又连续响起了几道枪声，但准头很差，弹片弹跳着，烫到了她的背，却没有伤到她分毫。

她听到了身后撕心裂肺的怒吼，怒吼中夹杂着她的编号，夹杂着德雷亚斯的名字，她咬着唇，没有回头，不管不顾地奔跑，直到那道门在她面前敞开。

她狂奔出了门外，楼梯间正上方正传来激烈的枪鸣，Panboo把弗里茨安置在一旁，提着枪就冲了上去。

混战的人群中，有人想朝她射击，却先被击中了胸口，她朝着子弹飞来的方向，看到了满脸是血的林和李圣杰。

两人看到她的瞬间，眼里闪过不可置信和狂喜，她朝他们招手，一枪崩碎了一个人的脑袋，踩着那人倒下的身躯，她跃起，又将枪口顶到了另一人太阳穴

“砰！”

枪声和惨叫不停响着，她却忽然畅快地笑了出来。

好痛、好痛。

但是她赢了。

是她赢了。

他们冲破她奔逃的走廊、冲过她曾被围攻的大厅、冲出了她以为再也迈不出的大门，枪声在脑后响起，在眼前响起，火光将黑夜映照得透亮，足以Panboo看清熟悉的面孔。

她看到了被人搀扶着的甘霖，看到她身后昏迷着的哈珀，她看到了曾和她因为各种原因、有过交集的Camorra的人，她记不清他们的名字，她以为自己更记不清他们的面孔，可现在，她却认出了，那就是他们。

她还看到了薛时。

这样的情况下，女人仍旧一如既往的冷静，遥遥注意到她的和她肩上的男人时，她举起手，轻轻摆动了一下。

那好像是在和她打招呼，又像是在下命令。

一瞬间，火力更加猛烈，李圣杰举着枪倒退，大喊着撤离。

混乱交融的人群终于开始缓慢退散，所有人都杀红了眼，两大势力长久的积怨在这个夜晚彻底爆发，哪怕一边撤离，一边也仍旧有人在继续倒下，像退潮的海面，留下了一地终将无法返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