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投送怀抱的人他不是没碰到过,但这种场合、这种情况下,这么明目张胆、毫无遮掩地开始脱衣服,她还是第一个人。
难道她碰到他,其实是维克多的蓄谋?对方专门派这么个人物来勾引他?然后套取情报?
猜测飞快闪过,德雷亚斯迅速冷静下来,觉得这不太可能。拍卖会发生的事情难以作假,维克多不至于这么大动干戈。
更大概率,是因为他今天表现得太过平易近人,所以给了她能借机攀高枝的错觉。
“你在干什么?”
他尽量平静地质问。
Panboo停下动作,脱了一半的手术服还晃悠悠挂在肩膀上,迷茫看向他:“擦水啊?”
她语气过于坦荡,那一瞬间,德雷亚斯甚至觉得是自己的认知出了问题。
但很快,他眉头不可遏制地蹙起。
演技真烂。
假装单纯的把戏只会在烂俗的爱情电影里起效,对他没有任何用处。
他对她的身体没有什么兴趣,等给她换上新的项圈后,她不过是他手下的一个可以随时差遣、责罚的附加者而已。
“不管你想干什么..”
德雷亚斯冷笑一声:“现在都给我把衣服穿好,这辆车可不是你的私人更衣室。”
Panboo只觉得他莫名其妙。
有的人不让她脱衣服,有的人想看她脱衣服,有的人厌恶她脱衣服。
但她只是在想做什么的时候做什么罢了。
比如现在,皮肤被暖风烘干后,布料却仍湿濡黏在身上,格外难受。
她只是想把身体擦干净而已。
不过Panboo暂时不愿和德雷亚斯起冲突,她潦草擦了几下,便重新把衣领扣回去,摸了摸脖口的项圈,主动开口:
“他们可以顺着项圈找到我。”
不管德雷亚斯之后打算做什么,如果她想借助他摆脱白家,那么就必须要把项圈取下。
“你是觉得只有你能想到这点吗?”
德雷亚斯像吃了火药。
这人说话怎么这么冲。Panboo皱眉。
“这个项圈很坚固。”她强调。
德雷亚斯懒得开口,前排的男人接了她的话:“不用担心,我们现在就在去取项圈的路上。”
得到保证,Panboo稍微松了口气。
紧绷的神经一放松,疲倦立刻从每块肌肉涌上,她侧着头靠在玻璃上,呆呆望了会窗外拖出虚影的高楼大厦,又低头,摸了摸怀里的小动物。
它停止了颤抖,浅浅呼吸着,偶尔抽动一下,但身体仍然很凉,大概是因为在外淋了太久的雨。
德雷亚斯就在一旁,她并不方便喂血,只能用毛巾把它团团围住,尽量保存着它的体温。
封闭温暖的环境总让人感到安心,Panboo发着呆,视线逐渐失焦,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脑袋里却有大堆想法翻涌上来。
….等移除了项圈,她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去调查妈妈标本的拍卖来源…然后再联系薛时,告诉她自己还活着….对了,可甘霖还在附加者工厂,她离开之后,要怎么才能混进去找她?她明明答应了她姐姐的….
她的思绪漫无边际飘散着,想到过去,又想到未来,在一个人身上停留一会,又跳到另一个人身上。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她觉得好累,想抛掉所有想法,小睡一会.....
尖锐的刹车声在耳膜上重重刮过。
身体因为惯性猛地向前,Panboo一个激灵,手疾眼快地抬起手臂挡了下,避免了一头撞在椅背上。
“洛伦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