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们听从父母的安排,和彼此结了婚又生下了我,同时又对外面世界的向往和追求与日俱增。
寨子里不是没有吃螃蟹的人,有一些胆大的离开去了外边的世界,好几年都不曾回来,消息也少得可怜,因此,我的父母尽管做梦都梦到自己已经走出了深山,但依旧不曾踏出这一步。
直到,第一个离开寨子的人回来,带着一车又一车的红砖和水泥回来,建了一栋比学校还要好看的楼房,让所有人都红了眼。
我的父母,也是众多红眼人中的两位。
他们抱着刚会走路的我,去参观了那栋新建成的楼房。这房子真的很好,不漏风不漏雨,地上没有泥不说,地面上还有花花绿绿的图案。
“看见果娃那样子没?胖得都不成样子了。”
“能不胖吗?刚刚你没听见他说的,他在外头天天吃肉,鸡鸭鱼猪牛羊,换着吃。”
“我也想吃。”
“谁不想吃?”
肉很好吃,所以他们把我扔给爷爷奶奶和太奶奶,带着对每天吃肉的憧憬,走出了深山。
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寨子里的孩子,都是在上小学时才会起一个汉语名字,也会在这时候,正式上户口。
爷爷觉得起名是件大事,就费了不少人情、送了不少礼出去,辗转联系上了我的父母。
他小心翼翼地从学校校长的手里接过老式电话,粗着嗓子「喂」了好大一声。
我的父母埋怨他嗓门大,一点都不时髦。
爷爷知道打电话是需要钱的,并不和他们废话,说明了意图。
“就叫路人甲吧。”我那位久未谋面的父亲不假思索地说道。
我的母亲也在一旁附和:“这名字好!新潮!时髦!”
我上学这件事,被当成了大事,我的父母甚至第一次让人带了东西回来,是几件衣裳和一个新书包,还有一些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