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如果化疗不见好转的话想,后续就得进行骨髓移植,起码也要二三十万。
搞钱迫在眉睫。
到家之后,闻野把一袋子药哗啦啦全倒出来。
好几盒,他一样样拆开, 仔细看了几遍说明书,拿着黑的粗线笔在药盒上写下一天几次, 一次几颗, 然后照着剂量抠开, 拿给林杳吃下。
林杳原本一放寒假就要给个高二的女生补习功课, 因为之前一直以为是流感, 才往后延了几天,现在出院了,不能再拖了。
她准备今天下午就在家里好好备课。
治病要好多钱, 那么重的担子不可能让闻言一个人承担,她也得振作起来。
闻野敲门进去两趟,一趟是送杯水,一趟是盘切好的橙子,趁机多瞧了瞧她,见小姑娘情绪还算稳定才稍稍放心。
他开车去了钢铁厂,几年前厂子就因为效益不好卖了市中心的地皮,整个厂子搬到郊区了。
他过去之后找到房改办,里边坐着几个报纸和织毛衣的职工,有两个就是上次来家里登记的,对他还有印象。
闻野直截了当地问那片老房子到底什么时候拆迁。
没有不盼着拆迁的,这大半年里来问的也是一波接一波的。
一位男职工熟练地搬出那套应对的说辞,什么开发商和政府还没协调好,什么房子的产权还不清晰,最后甩出统一的安抚话语:“拆肯定是要拆了,但也要等这些问题都解决完啊,你不要太着急了。”
闻野也知道房子的产权是个问题,要不然他就直接卖了,虽然没拆迁那么多钱,但能有个二十多万也行。
他拧眉思索几秒,又开了口:“既然你们都说很快能拆,那我把我房子二十万卖给你们,没法过户,我写字据为证。你们这边有当时统计的面积,等以后拆了起码能补偿一百五十万。”
几名职工闻言一愣,厂子已经搬走了,这片老房子绝对是要拆的,不是明年就是后年,再远点也肯定是五年之内的事。
一转个手,二十万轻轻松松就变一百五十万,这不比牛市还赚钱。
“你父母能同意啊?”其中一个职工问。
闻野眉眼沉着:“没父母,我家我做主。”
几人说不心动是假的,然而这年头二十万差不多是一个普通家庭大半生的积蓄了,一个字据终究没板上钉钉的房产证靠谱,要是以后扯起皮来说不清。
大家理智考虑一番,都不敢轻易占这便宜。
当初来家里登记的那名女职工对他和他妹妹都还有点印象,好心劝道:“这房子没房产证不好卖,你要不很缺钱的话,最好再等等,免得以后真拆了又后悔。”
闻野:“很缺钱。”
小领导呷了口茶站起来,视线上下把他一扫:“体格看着倒不错,你要是真缺钱的话,我知道个活儿,赚得挺多的,但不能恐高,而且工作时要一万个小心,稍微失误就可能摔得粉身碎骨没了命,你看你愿不愿意干。”
他话音落,就听少年毫不犹豫,斩钉截铁道道:“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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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正好是林杳要做第一次化疗的时候。
一想到新年第一天,别人要么出去玩要么还在被窝睡懒觉,闻野偏偏要一大早陪着她去充斥着消毒药水的医院,一坐还是一天,林杳心里就很不好受。
闻野拿了她的围巾和帽子走过来,看见小姑娘皱着的小脸和泛红的眼圈,温声问:“怎么了,害怕?”
林杳摇了摇头,垂着眼睫闷声道:“我就是觉得我害得你很辛苦。”
“亲人之间不就是相互照顾的么?”闻野绷着唇角,佯做微恼的神色,“难道我生病了,你会抛下我不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