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还是六岁来着,林杳就没撒娇让爸爸背过她了。
但今晚可能真是烧得脑袋有点不清醒了,又或者是一晚上都沉浸在孤立无援的情绪中,她抬起胳膊,勾住他脖颈,像在漂泊无依的汪洋里寻到一方浮木。
下一秒,少年有力的大掌托住她膝盖窝,稳稳地将她背了起来。
乌云散尽,月亮探出头,隔得太远,看着只有铜钱般大小,将坑洼不平的沥青地面照得发光。
林杳头搁在闻野的肩膀上,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问他:“你怎么知道我跑出来了呀?”
背上少女说话时温热的呼吸拂在他后脖颈,还有甚至那么一秒,她轻轻张合的唇瓣和他皮肤一擦而过。
“九点钟时我给你打电话,是闻磊接的。”他嗓音沉了下去:“他说你被赵美莺打了一巴掌,跑出去了。”
林杳上出租后看了眼前边计价器上的时间,那时是零点过两分,也就是说,他毫无头绪地找了她三个小时。
正想着,又听他低问:“为什么?”
是问她为什么会被打。
林杳有些难以启齿,先前那种难堪屈辱的感觉又有些涌上来,她抿了抿唇,很久才慢吞吞道:“她开了个麻将室,每晚都有很多人来家里打麻将。”
妈妈这个称呼她已经喊不出口了。
“今晚她要我帮忙去给人倒茶水,有个男的摸了一下我屁股,还不承认,我就把手里的开水都泼他手上,然后她就打了我一巴掌。”
闻野恶心的底线又一次被那女的刷新,心脏被盛怒和要命的心疼同时撕扯着,暴戾的因子在血管翻涌,想立刻就去剁了那只猪蹄。
林杳感受到少年一瞬绷紧的肩胛骨,像是凶猛的野兽要爆发的前兆。
她有些不安,搂着他脖子的手紧了紧:“我泼他的水特别烫,我看到他手背红了一大块呢。”
感受到小姑娘收紧的胳膊,闻野缓了缓要炸的情绪,声音和缓道:“你做得对,就应该这样。”
两个多月没回到这个家,再进来后林杳也没感觉有什么改变,闻野找来自己干净的t恤和运动短裤给她。
林杳当时搬走时衣服都带走了,只能先穿他的,她接过,去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
等她洗澡完吹好头发,穿着他宽大衣服出来时,她房间走时只剩个床垫的床上,已经整齐地铺好了床单,薄被和枕头。
都是灰色系的,自然是闻野的。
房门是开着的,闻野进来之前仍是先抬手轻叩了两下,林杳视线落过去,看着他手里拿着水杯和一板退烧药。
他没走进房,等着她过来,将水杯和药递给她:“先把药吃了,明天早上起来要是烧还没退就去医院看。”
林杳抠出两颗药吞下,又听他道:“床上换的都是洗过干净的,枕头虽然是我睡过的,但重新换了个枕套。”
林杳没想到他把他枕头都给她了:“你把枕头都给我了,你睡什么呀?”
“我拿衣服卷几下垫着就成。”闻野无所谓道。
等他走了,林杳躺到床上,哪怕被子床单什么都洗过了,被睡久了也多少沾染着点他身上的气息。
凌冽又干净,闻着让她安心,她把被子往上扯了扯,又还发着烧的缘故,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晚没梦,第二天一早也没被闻磊闹腾着吵醒,难得睡得很好,醒来时林杳感觉身体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摸了摸额头,烧已经退了。
门外一点动静没有,不知闻野是出去了还是还没起,她下楼去阳台把昨晚晾着的衣服收下来,已经干了。
她回房换上自己的衣服,拿着穿了一晚的闻野的t恤短裤,走到卫生间,找了个盆子就想给他洗了,还在哗啦啦接着水,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