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倒影,记忆从深处如同大朵大朵的雪花,飞舞着、飘落着。
星落轻轻握住曲维祯的手,触感柔软而温暖,蕴着深深的关切。她没有说话,只用那双清亮如水的眼睛看着他,假装在传递给他无声的安慰。
果然,曲维舟曾经讲述的那些关于母亲的“深情往事”,那些用来劝慰自杀的可怜的她的话语,不过是他精心编织的谎言罢了。
他故事里的自己和母亲都充满牺牲和慈爱,可实际上,那个女人从未真正爱过他。她只是把他当作谋求锦衣玉食的工具,弃之如履,毫无怜惜。
想到这里,星落心中浮起一丝淡淡的寒意。这样的男人,无情无义,也是可怜又可悲。
稍顷,她仍旧忍不住开口,语气轻缓,却带着一丝好奇:“那你妈妈是怎么过世的?”
曲维祯垂下眼帘,声音淡淡的,像在叙述一件风轻云淡的往事:“她得了癌症,化疗很痛苦。后来,她受不了,就自己吞了吗啡自杀了。那时候我还小,大哥也早睡了,妈妈应该是半夜去客厅的药柜里面找到,然后偷偷服下……”
星落静静听着,长睫微颤,她垂下头,心中却悄然生起一丝谋划。片刻后,她又像不经意般问了一句:“那段时间,曲、曲维舟也住在曲家老宅吗?”
曲维祯点了点头,嘴角扬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是啊。他表面上对我妈还算恭敬,但心里呢,指不定有多恨她。说到底,他和他的母亲才是一丘之貉,冷血又自私。自然,他也不会有那心思注意到我妈晚上做了什么。”
星落抿了抿唇,似有若无地叹了一口气,柔声道:“生老病死,终究是无法挽救的事。我同事的父亲也是年纪轻轻就得了癌症,现在在医院化疗,痛得连床都下不了。我那同事只好请长假去陪他,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下周我正打算去医院看看他们……”
她声音轻柔,像是在闲闲地絮语,但目光却在暗中仔细观察着曲维祯的神情。果然,当他说到“连床都下不了”时,曲维祯的眼神微微一滞,愣了一下。
星落没有再让他多想,见好就收,柔声劝慰:“维祯,你妈妈是爱你的。我想,她一定为你骄傲。”
曲维祯回过神来,眼底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低头亲吻星落,像是想要从她身上汲取一丝慰藉。然而,星落看得出来,有一根针,已经扎进了曲维祯的心里,深深的,无法拔出。
窗外夜风微凉,卷着不远处的灯火阑珊。星落的眼神如沉水之莲,涟漪暗涌。
周末,星落计划去看望同事生病住院的父亲,曲维祯本来只是负责接送,送她到医院后再回去等着。但在星落下车时,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跟她一起去病房看看。
星落手里提着准备好的礼物和一束鲜花,走进病房。病床上的老人安静地躺着,面容消瘦,脸色蜡黄。星落将东西交给了同事,同事的情绪还算平静,和星落站在病房外轻声聊着。
曲维祯与星落低语一声“失陪”,便独自离开了,不知去了哪里。星落没有多问,专心和同事交谈。直到她和同事道别,坐在医院走廊的供人休息的长椅上,许久,才看到曲维祯从另一侧走来。
他脸上的疲惫几乎遮掩不住,但依旧努力装出镇定模样,对星落轻声说道:“落落,我送你回家。今晚恐怕不能陪你吃饭了,临时有点事。”
星落温柔地笑了笑,体贴地说道:“没关系,你去忙吧,不用担心我。”
送星落回家后,曲维祯的脑海里翻涌着些许思绪。从前不曾深思过,如今却忽然拨云见日,那其中似乎隐藏着一些肮脏的秘密。
母亲病入膏肓,却能够用尽最后的力气走到客厅,找到曲维琛和父亲收好的吗啡自尽?这逻辑总让人感到疑窦丛生。
有了怀疑便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