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缓缓地将手撑在桌面上,半晌后才叹了口气,语气依旧温柔得让人挑不出错:“我没那个闲工夫。只是她穿着你淘汰的几件独款成衣在外招摇过市,这种事本就藏不住,风声很快就传出来了。”

丛淼呼吸一窒,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

“阿淼,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曲维舟的声音越发轻缓,像春夜里的薄风,却每一个字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但我也告诉你,你们家那套宅斗戏码,别用在曲家任何人身上。维祯虽然与我是异母兄弟,但我对维祯没有二心,也希望你能记住这点。”

他明明依旧坐在那儿,姿态懒散,仿佛只是在随意聊天,可丛淼却觉得他像一头潜伏的猛兽,那张表情平和的脸背后藏着锋利的利齿,随时可以咬断她的脖子。她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手指微微攥紧衣角,低声道:“我明白了,以后会再斟酌着帮维祯介绍合适的女孩。”

“那就麻烦你了。”曲维舟点了点头,语气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和,像春风拂过,他顺手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镜,低头重新投入到文件中。

这是一个极为细微的动作,却分明是某种无声的信号这场对话到此为止,他不想再有人打扰。

曲维祯去了国外,星落与他之间也暂时告一段落。而杜宝颜对星落的要求却越发严格,各种课程如潮水般涌来。原身当时孤独又迷茫,这些课程成了她的负担,学得痛苦又机械。可星落不同,她将这一切当成体验人生的新乐章,竟然生出几分兴趣。

比如今天的古典舞课。星落一板一眼地跟随老师练习动作,时而挥扇,时而回旋,动作柔韧而轻盈。

最后,老师播放了一首古典乐曲,星落换上精致的古典服饰,站在练功房中央,手持折扇,随着旋律缓缓起舞。她的动作流畅得像水波涟漪,扇子挥动间仿佛带起了一片云烟,既飘逸又不失节奏感。

杜宝颜坐在角落,目光也不由得专注了几分。

一舞结束,室内响起掌声。

“老师,您说过有古典舞比赛,我可以报名参加吗?”星落脸颊微红,额前的细汗映着笑意,更添一分青春朝气。她向老师眨了眨眼,带着几分天真又几分期待。

老师和杜宝颜对视了一眼,言辞温和却透着含糊:“这段舞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我们排练得更熟练一些,再考虑参赛的事。”

星落自然听出话中推诿的意味,但依旧乖巧地点了点头,送老师离开后。

只是没过多久,这位老师就不见了踪影,转而换成另外一位不苟言笑的女教师。她试探着问杜宝颜:“杜姨,为什么换了老师?我喜欢这位老师的课,她教得特别细致。”

杜宝颜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语气平淡:“她出国了,日程忙碌,暂时没空过来教课。”

星落垂下眼睫,叹了口气,终究没再多问。

后来的一天,星落终于忍不住问道:“杜姨,我能不能去学校上学?为什么曲先生一定要请家庭教师呢?我去学校也能好好学习。”

杜宝颜微微一怔,旋即语气不容置喙:“这是曲先生的安排,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该拒绝他的好意。”

星落怔住,脸上的神情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也只是默默回房间继续学习。她寄人篱下,话再多,也敌不过这房子的墙。

这一年,曲维舟忙得近乎失了踪影,星落也快要忘记他的存在。她渐渐不再像初来那样提起妈妈曼笙,随着年龄增长,许多事情在她心中慢慢清晰起来……也许曼笙并不是去打工,而是彻底离开了她。

棚户区的夜晚总有惊心动魄的故事。某个清晨,星落听到邻居家的孩子放声大哭,原本与孩子相依为命的母亲竟不知去向。

曼笙靠在门边,双手环胸,翻了白眼啐道:“孩子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