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三娘盖上盒盖,把装有虫子的盒子推给虞婉,只是摇头道:“那人长我几十岁,应算是我姑奶奶辈,听说是我们寨子里最有可能驯服长生蛊王的人,可是她接触外人最后怀孕私奔被家族除名,毕竟祭司是不允许婚嫁和有子嗣的。”
可她不觉得蛊虫与这人有关,毕竟苗人与中原人的子嗣是无法控制蛊王的。
语闭她卷起右臂袖子,露出手腕内侧一条极细的红线给虞婉看:“这就是祭司的标志,只有长生蛊王现世,红线才会再次显现。”
第25章 心中废墟上点了一簇小火苗枯枝不能开……
萧策一觉醒来,盯着床顶看了一会,未曾唤人便自己扶着床坐了起来。他随手拿了件衣服披上,慢慢挪步到窗户边,伸手推开了一条缝隙,便见着客栈后面院中的冷明珠。
那人手上拿着一根树枝立在院中央,一招一式练习着沧海宗的剑招。
那根树枝不知是被从树上折下还是被风吹落的,被冷明珠握在手心里,细细一根感觉稍微加重点力道就会折断。
萧策站在窗前看着她,一招一式畏畏缩缩,配合这满院落叶枯黄真真显得人死气沉沉,颓唐万分。
他知她心里所想,知晓她想报仇的决心,但现在事情全无头绪,纵然胸中千分仇万分恨,冷明珠也只能囿于一小院中。
萧策又站着看了一会,直到窗外的风将身子吹透,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才放下窗,转身回了床上。
他不曾习过武,比不得冷明珠还有手刃仇敌的机会,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家人离世。当时温热的血粘在在身上,让萧策现在回想起来所落之处皆如热油浇灌一般疼。
到了他日常起床的时候,纨曲掐着点进来,便见萧策披着衣服坐在床边上,眼垂着看着一处发呆。
“怎么今日起得这样早?”
“睡不着就起了。”
纨曲走过去伸手摸了下他的手,只觉手触之处一片冰凉。
“没事,我不冷。”萧策拍了拍她的手。
纨曲没接话,只是转身出去复又端了一盆热水回来。她拉着萧策的脚泡进水里,沉声道:“冷明珠来之前,你从未有过这样的,万事自有注定,想太多也是于事无补。”
萧策觉得水很烫,兴许自己脚太凉的缘故,泡进去感觉整个脚底都有小虫在蹿。他笑了一声,说:“能不多想吗?沧海宗上下百口只剩她一人,我萧家又剩了几个人?她尚且还能提剑弑仇,我又能干什么?为了活命装成一个瘫子,坐在轮椅上去哪里都要人带着。”
“少爷,活着便是最好的事情了。”纨曲拿着帕子轻轻按着他的腿,头上的珠花随着她动作微微晃动。
萧策细细看去,便见她的鬓间黑发中掺杂一点银白。
“纨姐,你有白头发了。”他说着伸手轻轻抚了一下,见着纨曲冲他抬头笑了笑。
萧策一时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看着她道:“那人听信谗言害我萧家,这样多年过去,我知他在何处,却依旧拿他没有一丝办法。”
纨曲道:“夫人走的时候说,只要少爷好好活着,我只希望您行事前想想夫人的话,夫人是最见不得您受苦的。以前您就是哭一声,夫人的眉头便也要皱着。”
“哪有母亲不希望孩子好的。”
萧策说完这句话心里突得一跳,想起那日晚上在珠帘后的陶夫人。她听见儿子的哭声,第一时间不是过去安抚,而是叫着下人带着孩子下去。
陶庭和夫人对这个幼子视若明珠,这是诸人皆知的事情。
再加上如果陶
庭出事,那么这个孩子就是陶夫人最后的依靠,她不可能不重视这个儿子。可是她在陶庭已经出事的情况下,直接让下人将孩子带回房里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