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说自己两头不到岸,全因自己的心变了。
陛下倒是没有变过,只是将那一份妥帖用心,换了这样一个一眼能看到底的少年身上。自己若是还真心为皇上好,本该高兴皇上身边有人相伴,不至寂寞。
还是自己着了相,少年报国志何在?如此拖泥带水……范牧村啊范牧村,你竟糊涂了!
贺知秋看他眉目郁郁,面色又似喜似嗔,笑问:“东野这是在想什么?想来是未来未定,孤身赴任,有些担忧?”
范牧村不由自主道:“是听你们议论少年英发,我想起昔日少年时,陛下曾议论我行文如星流电激,如今我唯唯诺诺,哪里还写得出那等诗文,倒不如出外开阔心胸,砥砺一番,拣些家国之志。”
许莼赞道:“星流电激,那是必如流星闪电一般疾快惊艳,必定文采飞扬又辞藻绚烂才当得起得皇上这般评语,探花大人不该只印令尊的书稿,合该您自己的也印一本,让我们拜读才是。”
范牧村微微一笑:“我还差得远,皇上文才亦极好的,但这些年删繁就简,只一心往务实走,我记得当年我及冠时,皇上还命宫里使节给我送了一本及冠礼,是朝廷大臣对君上的谏言,想来是他觉得有益的都让人抄录了一份合订起来给我。”当时陛下对自己还寄予极大期望吧,范牧村想到此处又觉得惆怅又觉得骄傲,不由自主带了些得意看了眼许莼。
没想到许莼面上却毫无嫉妒之色,反而显出了更多的好奇心:“陛下年少时的诗文,在哪里能看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