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小姐,杜某心里清楚,在江城跟你们施家为敌,那就是鸡蛋碰石头完蛋,可是没办法,儿子叫人欺负了,我这个当老子的要是连个公道都不敢讨,还不得叫人吓掉大牙?因此还请施小姐体谅我这个当爹的心情。”

心里怎么想不知道,但杜忠海的话确实说得情真意切。

施茉合上杂志放到茶几上,抬手示意他落座。

杜忠海颔首道谢,在一旁的单人沙发坐下。

施茉坐正,手随意的搭在膝盖上,问:“杜总知道杜成宏今晚都干了什么吗?”

杜忠海不假思索回答:“他跟我说了,去参加他未婚妻的同学会,派发请柬。”

“未婚妻?”

施茉轻嗤,清亮的眼里全是鄙夷,“我姐已经结婚了,怎么可能是他的未婚妻?”

杜忠海放在大腿上的手倏然收紧,“结婚了?”

猜到他不信,施茉紧了紧披肩,起身从一旁的包里拿出结婚证,翻开递到杜忠海面前。

她四指并拢,刚好遮挡住男方的信息。

杜忠海先看女方部分,视线刚一下移,施茉立马收回,将结婚证放回包里。

“现在还觉得你儿子这顿打挨得冤枉吗?”

杜忠海抿紧嘴唇不说话。

杜成宏鼻骨断裂,还断了三根肋骨,脾脏破裂,浑身上下数不清的伤。

最重要的是下面,医生说损伤太严重,组织已经坏死,没法治了,只能切掉。

他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连个后都没留下,一眨眼变太监了,这不是要他老杜家断子绝孙?

是,这事儿他们不占理,可那又怎么样?能让他儿子看上是那个J人的福气。

换个人,把他儿子搞成这样,他非让他全家拿命来偿。

偏偏这么寸,碰到施家这么个硬茬。

施茉双手环胸,就事论事,“迷晕拐带已婚少妇,没打死他都算他命大。医生现在正在楼上给我姐诊治,具体情况目前还不清楚,我们保留追责的权利。”

言下之意,这事儿施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杜忠海抬起戴着大金戒指的手烦躁挠头。

他是来讨公道的,怎么眨眼变被告了?

“施小姐,你刚才说姐姐……”

那J人不是姜家的吗,跟施家又有什么关系?

没听姜照源说跟施家沾亲带故呀!

要是真有,姜照源肯定会想方设法攀附,哪里还瞧得上他区区杜氏?

杜忠海盯着施茉,目光如鹰隼般犀利。

施茉“嗯”了一声,又重新拿起时尚杂志。

不废话,不解释,爱信不信,反正不信也不敢拿她怎样。

她年轻,在某些方面定然是比不过杜忠海这个混迹商场的人精,但她底气足啊。

他人倒是带得多,看着吓人,还不是只敢在旁边站着,屁都不敢放一个。

杜忠海知道,人肯定是带不走了。他望了眼楼上,不甘的攥紧拳头,眼中闪过凶光。

佣人给施茉送过来一杯热牛奶,施茉接过喝了两口,将杜忠海的情绪尽收眼底,笑着问:“杜总睡前有喝牛奶的习惯吗?”

说的是牛奶,下的是逐客令。

杜忠海识趣起身,施茉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施茉接起,甜甜开口,“爸爸,这么晚还没睡呢?”

不知道施显在那边说了什么,施茉乖顺应答,声音里透着小姑娘的娇俏。

杜忠海打手势道别,施茉突然把手机递给他,“杜总,我爸爸有话跟你说。”

施显和施茉不一样,他是土管局的二把手,实实在在的掌权者,说是扼着地产商的咽喉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