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几乎是小跑着过来的,路上还能强装镇定,真见着人,眼泪再也忍不住了,“老头儿,你别吓我,我等着吃你的茄汁鱼呢。”
“别哭别哭。”夏雷握住她的手。
看到她额头沁了汗,夏雷语重心长的叮嘱,“跑什么,马上就是要当妈妈的人了,凡事要以自己的身体为先,好好照顾自己。”
姜宁紧紧回握他的手,哽咽着说:“你知道的,我一做漆器就废寝忘食,你得盯着我催着我吃饭喝水才行。你还要帮我带娃,给他喂奶换尿布……老头儿,你要加油知不知道,等你出来,我就不叫你老头儿了……叫你爷爷,好不好?”
二十多年了,终于等到这声爷爷,夏雷老泪纵横,情绪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儿点头。
很快,夏雷被推进手术室。
随着手术室门上的红灯亮起,所有人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夏明哲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懊恼自己没有守着老父亲输液。
医生什么时候都能见,电话在哪儿都能打,他怎么就这么大意呢?
同样,姜宁和陆骋也在自责。
陆骋自责不该提茄汁鱼这茬,姜宁自责不该跟夏雷说自己想吃茄汁鱼。
要不是因为她,老头儿也不会急着出院,更不会擅自把液体速度调快,导致这么严重的后果。
压抑且煎熬的等了两个小时,偶尔有护士进进出出,夏明哲焦急询问情况,得到的回答始终如一:手术还在进行,请耐心等待。
姜宁坐久了腰疼,站久了腿疼,时不时的改换姿势。
夏明哲劝她回去休息,她什么都不说,只是望着手术室大门摇头,一双眼睛红通通的。
她不能走,她得让爷爷知道她在外面等他出来。
陆骋在线上超市下单了一个软垫一个腰靠,多少能让姜宁舒服些。
两小时又两小时,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
“家属放心吧,手术很顺利。”
出了手术室,夏雷在ICU观察了两天,之后转入普通病房。
姜宁每天都来看他,左一句爷爷右一句爷爷,叫得夏雷心花怒放,跟吃了十全大补丸似的。
人是情绪动物,心情一好,身体就好,就连医生都惊叹于他的恢复速度,在这个年纪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终于,在端午节前两天,夏雷出院了。
姜宁原想着端午节去夏家吃饭,没想到陆正勋居然要邀请夏雷父子来老宅过节。
氤氲着花香的夜晚,姜宁躺在床上,露着肚皮,等陆骋过来给她抹妊娠油。
听到这个消息,她惊得一股脑儿坐起来,“哈?这样不好吧!”
陆骋洗完手过来,仔细擦干后坐下,拿起床头的妊娠油,先倒在手心搓热,再轻轻抹到已经变得明显的孕肚上。
“有什么不好?你是我老婆,陆夏两家是姻亲,请亲家来家里过端午节,有什么问题?”
姜宁慢慢躺下去,绷着嘴唇满脸纠结。
说是这么说,理也就是这个理,可她就是觉得别扭。
可能因为她还不太适应自己是夏家孩子这个新身份,哪怕她已经叫上夏雷爷爷了,可夏明哲……
反正怪怪的。
陆骋当然知道她在意的点是什么,温声细语的开导,“亲家之间互相走动,再正常不过了,至于夏总,你就当他是送爷爷过来的司机,顺道吃顿饭,也不影响什么。”
姜宁白他一眼,“你家出门吃饭司机还跟着上桌?”
陆骋不接这茬,凑到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姜宁眼睛越瞪越大,半晌憋出一句“也真是难为他老人家了”。
端午节前一天,陆正勋从陆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