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点开照片放大。

好多年前的照片了,当时的手机像素没现在高清,加上从网上导入导出,画质一言难尽。

尽管如此,她还是看到了挂在陆骋背包上的玩偶。

是怀里抱了个大包子的懒羊羊。

陆骋抽走她的手机,“还玩儿,睡觉了。”

在他眼里,这些东西妥妥的都是黑历史,不堪回首,不忍直视。

“哎。”姜宁抓着他的胳膊把手机抢回来,指着照片说:“这种玩偶,我也有一个哎。”

陆骋偏过头看了一眼,眉眼在一瞬间柔和下来。

他在姜宁旁边躺下,把人捞过来靠在自己怀里,“是吗?”

姜宁激动的点头,“是啊,拿包子的懒羊羊,我爷爷在元宵灯会上给我买的,不便宜呢……你这个也是彩色的?”

她凑近屏幕,看到懒羊羊身上似乎有色彩。

她的那个懒羊羊玩偶也是一身五彩斑斓的,不是出厂设计,而是她自己一时兴起拿绘画颜料给懒羊羊染发,洗完后颜色晕染开来,全身都变成了彩色。

别说,还挺好看。

陆骋亲吻她头发,不答反问:“没在你家看到过呢,压箱底了?”

姜宁回到聊天界面跟朱沅说晚安,然后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不是,送人了。”

陆骋心跳加速,面上不动声色,状似随意的问:“送谁了?”

姜宁,“一个小哥哥。”

陆骋追问:“你送给他干嘛?暗恋人家?”

姜宁以为他吃干醋,换到最舒服的姿势躺好,闭上眼睛睡觉,“想得真多,就小时候一起玩儿的一个小哥哥,我看他挺喜欢的,就送他了呗。”

陆骋“哦”了一声,没敢多问。

他怕她反应过来追问他那个是哪儿来的。

陆骋关了灯,怀里的小女人呼吸均匀。

思绪回到十二年前。

那是他妈张俪发现陆晖家外有家的第四个年头。

小三生的孩子仅比自己儿子小两个月,张俪内心无法接受,想要离婚。

但是陆晖不同意,还颠倒黑白,倒打一耙。

他这人,里子烂透了,又想在面子上有个好名声,正经能力不怎么样,却跟淤泥里的烂藕似的,满肚子都是坏心眼儿,把各种肮脏不堪的手段都用到了自己妻子身上。

张俪也不是吃素的,就这样,你来我往,好好的一个家成了战场。

受家庭影响,陆骋的成绩一落千丈,可是没人顾得上他,更没人发现他的异常。

直到有一天,他在学校跟同学打架,拳拳到肉,每一次出击都下死手。

对方被打成重伤,他则被诊断出患上了躁郁症。

重度。

治疗过程无疑是痛苦的,不过因为他的病,父母倒是消停了。

后来他才知道,只是在他面前消停而已。

他的家,因为陆晖那个暗疮,变得丑陋又恶心。

十二年前的某一天,张俪带儿子去郊区的生态农场玩儿,原计划要住一晚,不料陆骋对床品过敏,两人临时回家,刚好撞见陆晖和唐丽萍在家里乱搞。

张俪没吵没闹,等陆骋洗漱完躺床上,跟他说了晚安,然后不声不响的在浴室里割了腕。

她抱着必死的决心,伤口深可见骨。

救护车来接人的时候,陆骋受刺激犯了病,用棒球棍把一个阻拦他追车的佣人打得满头是血,锦城圈子里说他发疯打死人的传言便是由此而来。

万幸,张俪捡回了一条命,可是陆骋再也没有见过她。

她走了,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

陆骋的躁郁症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