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头?散发,仍穿着从连云城估衣铺买来的衣裳,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腐朽败烂的气息,别说文妈妈了,她自己看了都觉得膈应。

见她痴痴冷笑,文妈妈不由皱了眉头?,“你别不是疯了吧?”

“没?有,没?有。”云舒晃晃悠悠站起来,“我去沐浴更衣。”

文妈妈望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叹了口气,跟着进了盥室。

温热的水流拂过云舒雪白的肌肤,一点点带走她周身的疲惫,和脑子里的混沌。她由着文妈妈帮她擦拭梳洗,平静地?问:“他们?把汐月弄到哪去了?”

文妈妈正往云舒的头?发上摸花露,表情很是鄙弃,动作却又快又准,一点也不马虎,“你逃走了以后,这院子里的人?都被发卖了出去,只留下了我和汐月。我好?歹是老夫人?房里的,就留在了绮竹轩,汐月则被打发到浣衣房去了。”

云舒目光一沉。

浣衣房的活又苦又累,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夏天还?好?熬一些,一到到冬天,浣娘的手总得冻裂几回,手上的冻伤就没?有能完全愈合的时候。

凛冬寒雪,汐月一个细皮嫩肉,平日里只做些洒扫粗话,浇浇花,填填土的小姑娘,如何吃得了那种苦。

“是我害了你们?。”云舒低下头?,愧疚地?道,“抱歉。”

文妈妈不作声?,只一个劲往云舒的头?发上抹花露,“你这头?发是怎么弄的?都打结了,洗了三遍也洗不顺。”

云舒便抓了把犀牛梳梳头?发,“世子呢?”

文妈妈头?也不抬地?道:“世子这几日在忙,偶尔回来一趟,还?睡在了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