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薛恒笑笑,“跑得够远的,想必这一路很?辛苦吧。”

左英低下?头,道:“董云舒几乎没?有住过客栈,驿馆,生怕留下?踪迹。”

“很?好。”薛恒道,“告诉许知府,别让我的人在他?的地?盘上?跑了?。”

“是。

“董竟在哪?”

“和董大海夫妇一起关在地?牢中。”左英道。

“嗯。”薛恒拿起梳妆台上?的翡翠平安扣,用力地?抚摸着,“放他?出来,带上?他?,一起去见他?的好表妹。”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距离京城三?百里?外的云州,北风呼啸,大雪纷飞,急着赶路的云舒不得不选了?个客栈落脚,以躲过这场风雪。

这一路走来,她?很?少住客栈,而是住在不用查验户籍的野店里?,偶尔也会在破庙,桥洞里?休息一下?,养足了?精神后便?继续赶路。

她?没?有方向,只想着离京城越远越好,离薛恒越远越好。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她?拼命遮掩自己的行踪,一出京城就到处打听黑吏,斥重金更换了?户籍路引,以防事情败露后遭董竟出卖,被薛恒抓回去。

如今,她?姓魏名丹,云州人氏,因父母年?迈病重,回家探亲,特此进城。

最近天气不好,投宿的行人非常多,客栈里?始终乱哄哄的,云舒穿过乌压压的人群进了?自己的房间,简单洗漱了?一下?后,叫了?一碗面,和两样小菜。

面是零星飘着些碎蛋花和菜叶的素面,两样小菜分别是葱花豆腐和腌茄子,没?什么?味道,但云舒吃得十分香甜。饱餐一顿后,她?趁着风雪渐歇去估衣铺买了?两件半新不旧的直裰,又备了?皂纹靴和干粮,这才回到客栈,要了?壶热茶和花生米。

此时?天色已晚,用过晚饭的客人大多都回房休息去了?,只有些不急着赶路的年?轻人还在大堂里?闲聊,云舒虽然坐在角落里?,奈何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大,即便?她?不想听,也还是一字不差地?听进了?耳朵里?。

“你?们知道吗?皇上?将襄王贬为庶人了?!”一名二十岁上?下?,书生打扮的男子一惊一乍道,“梁王才死了?多久啊,襄王便?跟着被贬黜了?,再这么?下?去,只怕朔王也快保不住了?。”

“这么?大的事,谁不知道啊!”他?对面的麻子脸道,“说起来这襄王也真够冤枉的,皇后和梁王做下?的孽,何故牵连到他?!”

“听你?这话,是觉得襄王无辜了??”一旁的山羊胡小哥道,“他?协助梁王逼宫,哪里?无辜了??”

为襄王鸣不平的麻子脸表情愤慨,“襄王八成是让人构陷了?!

“不管怎么?说,这天下?早晚是太子的了?。英国公府势大呀。”书生插话进来,道。

麻子脸哼了?哼,不予苟同地?摇摇头,“树大招风,皇上?昨天能贬黜了?襄王,明?天也能废了?太子,旁人不说,那显王可拉开了?阵势要与薛世子一争高下?呢。

书生半张着嘴眨了?眨眼,“难不成这显王也想当皇帝?他?可是太子的亲叔叔呀!”

麻子脸脖子一梗,瞪他?,“废话,谁不想当皇帝,你?不想当?”

书生咧嘴一笑,搔了?搔头道:“嘿嘿,我没?那么?大的本事,可不敢当皇帝。我只想知道,好端端的,显王怎么?和薛世子对上?了?。”

忙着喝酒的山羊胡赶紧放下?酒杯,一抹嘴角插话,“这个我知道!听说是为了?一个女人。”

“女人?”麻子脸和书生一并瞪大了?双眼。

山羊胡点点头,“对,是女人。好像是薛世子身边的一个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