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才从南府得了一把?好琵琶,怎么又?惦记上我的琵琶了。”纯贵妃笑?着和他打趣道。

她话音刚落,便听叮咣一声?响,竟是沈真真手里的琉璃碗从紫漆描金山水纹香几上掉了下去,摔在了地上。

宫人反应飞快,迅速收拾妥当。纯贵妃则向沈真真投去关切的目光,“沈小姐,你没事吧?”

沈真真摇摇头,“我没事,只?是听到南府二字,心中有些不适。一时走神,这才失手摔坏了碗碟,还请娘娘不要见怪。”

“哦?南府这两个字是有什么特别吗?”纯贵妃好奇地问。

沈真真抿了下嘴角,道:“爹爹说?,南府鱼龙混杂,乌烟瘴气,糜烂不堪,那样的地方,还是少去为妙。”

纯贵妃面色微变,笑?了笑?道:“沈小姐毓质名门,自然?去不得那样的地方。”

说?完,继续品尝汤羹去了。

沈真真攥了攥手指,又?道:“我爹爹为人正直,为官清廉,一生高洁磊落,生平最不喜欢贪位慕禄之流,因为利欲熏心,难保失了本心。真真以此为表,诫劝薛大人。”

薛恒兀自出神,双目空空,仿佛没有听到沈真真的话。

迟迟得不到薛恒的回应,沈真真越待越觉得尴尬,到底撑不下去了,起身向纯贵妃辞别,“娘娘,时辰不早了,真真该走了,改日再?来?看望娘娘。”

“这就要走了?还想让你陪着本宫多说?会儿话呢。”纯贵妃放下汤匙,道。

沈真真明白这是纯贵妃的客气话,便也说?了几句体面客气的话,这才笑?容苦涩地离开了紫宸宫。

她一走,薛恒立刻站了起来?,坐在了纯贵妃对面,“她怎么来?了?”

纯贵妃挥手命人撤下汤羹,懒洋洋地往引枕上一靠,“我才得了你今日要到紫宸宫来?的消息,她紧接着就来?了,这一颗心可是结结实实地绑在你身上。”

薛恒闻言冷笑?一声?,道:“娘娘这宫里不干净了,该清理了。”

纯贵妃微哂,“清理得再?干净,还是会有人混进来?,什么时候是个头?”

“那也不能由得他们放肆。”薛恒道,“我来?处理这件事,娘娘不用管了。”

纯贵妃不置可否,道:“你在皇上那见过钰儿了?”

“见过了。”薛恒道,“吴王什么都好,只?是这性子……”

“天性如?此。”纯贵妃一脸无奈,“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她抚了抚鬓角,笑?笑?,“好了,不说?这些令人头疼的事了。我问你,这位沈家千金,你到底娶不娶?”

薛恒垂着眼眸,不说?话。

纯贵妃被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气笑?,“还是小时候那副德行,遇到不愿意回答的问题就装聋作哑。”

薛恒:“我有吗?”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纯贵妃叹了口气,愁道,“我如?今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们三个的婚事,三弟好说?,他与淑宁表妹指腹为婚,最是妥当。四?妹却看上了那梁侍郎家的二公子,梁柯,这梁柯人才倒是不错,就是家世微贱了些,怕是……”

她说?着说?着一顿,因为薛恒正扬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纯贵妃皱眉,“你怎么用这种目光看着我?”

“姐姐不觉得自己越来?越像父亲了吗?”薛恒道。

“我么?”纯贵妃一愣,沉吟片刻,自嘲地笑?了起来?,“是啊,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这心里都是算计,眼里都是权势。果然?一入宫门深似海啊,不知不觉的,人就变了。”

“姐姐入宫为妃,是受父亲所迫,情?势所逼,身不由己。也怪我那时不争气,未能保护好姐姐,害得姐姐为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