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面如死?灰地躺在龙榻上,见纯贵妃来了也没有?任何反应,纯贵妃直接坐在一旁的杌子上,对守在皇帝身边的福贵人道:“你也辛苦了。”
福贵人面上毫无往日里面对皇帝时的柔情蜜意,她恭肃地跪在纯贵妃面前,道:“臣妾愿为贵妃娘娘肝脑涂地。”
纯贵妃道:“我?会尽快安排人送你出宫,出宫后?,与你的青梅竹马更名改姓,找个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好好生?活吧。”
“是。”福贵人冲着纯贵妃磕了个响头,起身退下。
皇帝一动不动的躺在龙榻上,垂着眼睛看着这一切,却无力阻止。
纯贵妃缓缓起身,从袖子里取出一把红色的药丸放入皇帝榻前的九龙鼎内,笑问:“陛下可觉得身体?好些了?”
皇帝望着那些从纯贵妃掌心里落下的红色药丸瞳孔剧颤,好一会儿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在干什么?”
纯贵妃收回手,道:“不干什么,臣妾只是不想让陛下活得这么痛苦。”
说完,身姿轻盈地坐回皇帝身边,笑容千娇百媚地道:“陛下觉得好些了吗?”
皇帝痴痴地望着眼前这张美得令人心醉的脸,糊涂却又清醒地道:“薛芙,我?是真?的喜欢你。”
纯贵妃一哂,俯身,贴着皇帝的耳朵道:“李明政,我?也是真?的想要你死?。”
皇帝眼珠子颤了颤,瞳孔如落入水里的墨滴,逐渐散开。
“陈蕲,我?为你报仇了。”
说完这句话,薛芙抬起手,捂住了皇帝李明政的眼睛……
宣布皇帝死?讯的这一天,天降大雨。
因?皇帝的薨逝,显得溺毙于冷宫的宜妃,与自缢在家中的瑞郡王的死?都无足轻重起来。被大雨笼罩着的皇宫到处透露着死?亡的气?息,灰蒙蒙的京城也安静了下来,家家户户悬挂白灯,街头巷尾漂满被雨水浸湿的楮钱。
两日后?,天空放晴,十日后?,皇帝下葬,太子仁孝,自请为皇帝守孝三年,放弃皇位。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云舒正在紫宸宫陪着惠王李君琰下五子棋。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挺着腰坐在太师椅上,活像个肚大腿短的蟾蜍。李君琰弯腰撅屁股的趴在石花桌上,依旧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云舒也不管他,只在他动来动去的时候提醒一句小心摔着。
已?经下了五盘棋,云舒只赢了第一局和第五局,第六局才刚刚开始,李君琰便捏着一颗黑子问:“舅母,这一局,你是想输还是想赢啊?”
云舒望着笑容天真?的李君琰目光一闪,道:“小小年纪,不要学你舅舅说话。”
李君琰眼珠子一转,道:“那……我?让舅母赢!”他迅速落子,“我?下好啦!”
云舒紧接着落下一枚白子,李君琰蹦起来拍手,“舅母赢啦!舅母赢啦!”
云舒笑笑,伸手,捏了捏李君琰的鼻子。
两人正闹着,纯贵妃走进偏殿道:“琰儿,别闹了,当?心累着你二舅母。”
云舒忙起身向纯贵妃行礼,“见过贵妃娘娘。”
纯贵妃朝李君琰摆摆手,“琰儿,你出去玩一会儿,母妃与你二舅母有?话要说。”
“嗯!”
李君琰蹦蹦跳跳地跑开了,纯贵妃望着云舒,道:“你似乎胖了。”
“是吗?”云舒摸了摸自己的面庞,“约莫是胖了些,我?最近挺能吃的。”
“肚子里的胎儿在成长?,不多吃些怎么行呢?”纯贵妃道,“趁着有?胃口,把想吃的都吃了,等到坐月子的时候,就得忌口了。”
云舒点点头:“是。”
纯贵妃莞尔一笑,光华毕现?,“那把焦尾琵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