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左英道,“不知什么人将主?子下落不明的消息传了出?去,此事一经发酵,公府上下人人自危,更有好事者?宣称主?子已经死了,人心涣散,准公子倒戈相?向,正闹着要分家?呢。”

“什么?”云舒讶道,“准公子要分家??”

“不错。”左英道。

云舒倒吸一口气,心情陷入焦灼。

乱套了,这下真是乱套了。太子病重,纯贵妃被打入冷宫,薛悯身陷囹圄,而本该团结起来一致对外?渡过难关的英国公府居然?在闹分家?。

果然?,没有了薛恒,英国公府的覆灭只是一夕之间的事。

可笑,可悲。

她噙着一抹讥诮的冷笑,问道:“你说准公子倒戈相?向,他向着谁了?”

“朔王和显王。”左英道,“这二人把持朝政,正合谋着废掉太子,让朔王上位。”

“是他们两个啊。”云舒点了下头,“知道了。”

曹通冷眼瞧着脸色十分难看的云舒,道:“怎么样,京城一片水深火热,英国公府摇摇欲坠,还要回去吗?”

云舒目光一闪。

为何不回去?

她跟着薛恒,在腥风血雨里闯荡了这么多?回,还怕什么呢?

“回去。”遂抬起头,对着曹通与左达道,“带上从梧桐巷子收拾回来的东西,立刻就出?发。”

从淮南赶往京城,水路转陆路,共需要五六日的功夫。

曹通带着妾室姚敏儿一路亲自护送,姚敏儿时时揣着一包酸梅子,只要云舒一晕船,立刻拿出?来一些给她吃,并?抓住这个机会向她传授多?年来积累的宅斗经验。

云舒除了偶然?晕船呕吐外?,没有任何不适,虽觉姚敏儿聒噪,却也打从心里感谢她,只会在姚敏儿向曹通献媚时感到一阵惆怅。

但?这些都与她无关,她要做的,是面对英国公府,面对京城里的事。

正如左英所说,此时的英国公府,犹如一盘散沙。

老?夫人忧思成疾,一病不起,难以主?事。薛崇礼外?强中干,不得用,几位老?爷都是享清福的,哪里应付得了这个阵仗,只唉声叹气地看着府上的几位少爷闹,迟迟做不出?个决断。

如今府上嫡出?的少爷只有大房三少爷薛怀,三房大少爷薛准,属他们两个闹的最狠!薛怀刚刚荣升礼部?尚书,整个人比先前稳重了许多?,奈何才升官家?里就出?了大事,太子不保,他这个礼部?尚书的位置自然?也是摇摇欲坠。

但?他坚定地不肯分家?,是以,当薛准再一次闹到祠堂,大放厥词说什么薛恒已死,英国公府朝不保夕后,不顾身份地与对方打了起来。

四位老?爷就在堂上坐着,自不会坐视不理,二人才滚在一处便让下人将他们分开,薛怀尤不解气,朝着薛准又?踢又?踹,并?破口大骂:“薛准!算我瞎了眼,没瞧出?你是个软骨头的东西!那朔王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使得你宁愿背叛英国公府,落得个不忠不孝的骂名也要投靠他!”

薛准被薛怀打得眼冒金星,他一擦嘴角上的血,挣开下人的手道:“你懂什么叫不忠不孝?!我这么做,全是为了英国公府好!我在积极地为英国公府找靠山,你在干什么?”

“我在找证据,帮薛悯沉冤昭雪的证据!”

“你怎么知道薛悯是被冤枉的?”薛准道,“他与太子密谋造反,犯下的是诛九族的大罪!皇上一旦降罪,站在这间祠堂里的人,谁都别想活!”

一句话,骇得堂内诸人瞠目变色。

薛怀更是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薛准乘胜追击,接着道:“怎么?无话可说了是不是?你现在早点后悔,早点跟着我投靠朔王,给咱们薛家?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