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衙门吃过?了,你吃吧。”薛恒站起来,将官袍脱下?来挂在?衣架上,换上了一件月白色的圆领长袍,又打?开了自己的包袱,把从济东买来的那对?娃娃放在?了床上。

云舒万万没?想到薛恒小小的包袱里居然装着这对?娃娃,一时间无言以对?,放下?云拿糕,问:“你怎么把它们带来了。”

“想带就带着了。”薛恒道,“怎么了?”

说话间,一条青蛇小蛇从他的衣袖里钻出来,一点点爬上了床,盘在?云舒身边,一个劲朝她吐信子。

“你还把青蛇带上了?”云舒越发无语,“你还带什么了?”

“还有你的棋。”

薛恒将两个棋盒和云舒亲手做的棋盘放在?条桌上,道:“原本想把你的琵琶也带上的,但一想那是你最心爱的东西,也不知道你来到桐丘后,还有没?有兴致弹,便没?有带着。”

说完开始摆放棋子。

云舒坐在?床上,一边看薛恒摆棋子,一边打?起精神问他:“衙门的事都处理好了?”

“嗯。”薛恒道,“处理好了。”

云舒沉吟片刻,又问:“通判是做什么的呢?”

“协管军事、户籍、刑名?等事务。”薛恒停下?动作,搓了搓手道,“怎么这么冷。”

云舒瞧了燃尽的火盆一眼,“没?有炭火了。”

薛恒随即起身,重新?点燃了炭火,“天越来越冷了,炭火一定要烧得足,当心冻着。”

“嗯。”云舒盯着火盆里熊熊燃烧的炭火,忍不住问,“咱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吗?”

薛恒闻言一愣,“你不喜欢这里?”

云舒摇摇头。

她不是不喜欢这里,不是觉得吃苦,只是觉得有点怪。

她知道薛恒被贬了官职,但不确定他有没?有被没?收财产,或者把钱用到了其?他地方,总归,他似乎很拮据。

否则她实在?想不明白,薛恒为?何会让自己过?得这么惨,惨到身边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便问薛恒道:“你金尊玉贵,受得了如?此贫贱的生活?”

“这有什么?”薛恒笑道,“当年我?行走江湖时,没?少过?餐风饮露的日子。”

云舒沉吟片刻,正色道:“贵妃娘娘赠予我?十万两白银,就存在?沛国的一家钱庄里,你若需要,便差人去取了吧,那本就是你姐姐的钱。”

薛恒听罢笑了,放下?手里的棋子走到她身边,坐下?,“夫人,你是嫌我?穷吗?”

云舒扫了眼薛恒重新?摆好的棋局,认出那是薛崇礼带人闹到卧云别苑时,薛恒与他自己未下?完的那局棋,不由得一愣,暗叹薛恒记忆力惊人之?余反问他,“你不穷吗?”

薛恒眼底的笑意越发深,歪着头对?她道:“你要是不想住在?这里,我?立马换个地方让你住。”

云舒依旧反问他,“你呢,你想住这里吗?”

薛恒轻笑一声握住云舒的手,“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住在?哪里都行。”

云舒指尖一缩,别过?脸,与盘在?床上的小青蛇两两对?视。

“怎么不说话了?”薛恒目光追随着她的脸,道。

云舒面色一冷,“能不能让你的蛇离开我?的床。”

薛恒颔首一笑,扭头冲着青蛇道:“青青,过?来。”

青蛇原本都快在?云舒身边睡着了,听到薛恒唤它,慢慢悠悠爬上了被子,一路绕来绕去,绕进了薛恒的怀里,只露出一截尾巴在?外面。

薛恒抬手压住衣襟,道:“它跟我?一样。”

云舒望着那段慢慢缩进薛恒衣襟里的蛇尾巴挑了挑眉,“哪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