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贵妃淡淡一笑抽出自己的手,从太?监手中接过药碗,支起皇帝的头,一勺一勺把汤药吹凉了给皇帝喝下去,皇帝十分受用,喝过药,沉沉闭上?眼?睛,小憩了片刻。

纯贵妃放下药碗,问:“陛下觉得好些了吗?”

皇帝点点头,“好些了。”

“那?就睡吧。”纯贵妃笑容凉凉地道,“陛下放心?,臣妾一直守着陛下呢。”

皇帝嘴皮子动了动,没有再理会纯贵妃,纯贵妃便静静地坐在皇帝身边,与不远处的薛恒一并看向坐立不安的宜妃。

养居殿内烛光明亮,宜妃却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幽暗的山洞里一样,她惶恐地望着那?对姐弟,“你们两个看着本宫干什么?”

“不干什么。”薛恒道,“宜妃娘娘不必大?惊小怪。”

“嘘,小声些。”纯贵妃朝宜妃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别吵到陛下睡觉。”

宜妃简直要气疯!

她明明是来揭发纯贵妃私隐的,结果纯贵妃毫不畏惧,皇帝并不在意,那?薛恒更是猖狂至极,全程对她视而不见,冷嘲热讽。

难道皇帝真如坊间传闻一般,横刀夺爱抢走臣子的心?上?人,占为己有。且始终对纯贵妃爱而不得,如痴如狂,便是知道她心?有所属,也依然对她宠爱有加!

若真如此,她今日?的种种举动在皇帝和纯贵妃眼?里岂非如小丑一样!

宜妃越想越懊恼,开始后悔自己行事冲动,不加考量!且心?里愈发地不甘,毕竟论出身样貌,她哪一点比薛芙差,凭什么事事让她占尽先机,便是皇帝的宠爱都她一个人尽数占去!

凭什么!凭什么!

宜妃恨得咬牙,皇帝酣眠,纯贵妃侍疾,薛恒静坐,不知不觉中,天亮了,负责审问侍卫的官员前来复命,跪在了皇帝榻前。

不等皇帝醒来,一夜不曾合眼?的薛恒便道:“如何?”

来人回?禀道:“是紫宸宫侍卫夏东做的,但他死活不肯供出背后主使。”

薛恒嗯了一声,抬眼?去看纯贵妃,纯贵妃晃了晃皇帝的胳膊,“陛下醒了么?”

“朕都听?到了。”皇帝睡眼?稀松地坐起来,望着薛恒几个道,“你们在朕榻边守了一夜啊?”

“事情没有查清楚,宜妃妹妹如何安眠呢?”纯贵妃道,“皇上?觉得这事该怎么办?”

皇帝睡眼?稀松地看向宜妃,“宜妃,你还有何话说?”

宜妃熬了一夜,心?气都熬没了,却还死咬了纯贵妃不撒口。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陛下圣明!贵妃确实私藏了陈蕲的画像,她宫里的太?监宫女都可以作证!陛下不要被奸人蒙蔽,失去了正确的判断!”

皇帝觑眼?瞧着宜妃,神情之中,似有几分不耐,“画师也看了,侍卫也招了,你还要攀咬贵妃吗?你是想让朕派人查清那?侍卫的背后主使使谁吗?”

宜妃花容失色,愣在了原地。

皇帝望着身旁的纯贵妃,“贵妃,你呢,你有什么要说的?”

纯贵妃一边给皇帝揉按着太?阳穴一边道:“皇上?要臣妾说什么?臣妾一早就解释过了,说没有见过那?副画像,与陈将军之间也没有什么瓜葛,是皇上?不信臣妾,还把臣妾的弟弟找来,一并审问,臣妾能有什么办法?”

皇帝微微侧过身,将纯贵妃的手握在掌心?中,解释,“朕是怕误会了你,所以才?把薛恒找来问一问,谅他也不敢骗朕。”

纯贵妃莞尔一笑,低下头去。

皇帝紧握着纯贵妃的手,一脸不满地对宜妃道:“宜妃一向冒冒失失,今日?闯出这样的祸来,当是无心?之失。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便罚你在长春宫禁足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