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套打压折辱下人的手段,云舒三年前就领教过,不过就是想让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打从心里认可奴才这个身份,舍弃尊严,丢掉廉耻,将□□与灵魂一并交付,做个彻头彻尾的傀儡,即便遭受惩罚也不抱怨,即便被剥夺自由也不反抗。

云舒自问办不到,若是能办到,她何必期盼着离府。

关键是,好端端的,文妈妈跟她提这些干什么?她自问这三年来规行矩步,任劳任怨,虽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却也无可指摘,这文妈妈何故摆出秋后算账的架势来教训她。

“文妈妈,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是我言行有失,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吗?”

“当然!”文妈妈伸出一只手,在云舒身上来回指点了一番,“你这丫头,心高气傲,自命不凡。眼睛里藏着秘密,心里揣着主意,这些,你都是瞒不过我的。”

“如今世子身边就你一个贴身丫鬟,你却没有将全部心思放在世子身上,既不贴心,也不勤谨,得过且过,不过是表面恭顺,这些,我也是看在眼里的。”

“你既是世子的丫鬟,便要谨守做丫鬟本分摒除一切杂念,只将分内的事做好,将伺候好世子当做第一要紧之事,除此以外什么都不要想。要知足,要感恩,要知道不是谁都像你这么幸运,能来世子身边伺候的。你明白吗?”

云舒明白了。

这文妈妈是嫌她对待薛恒不够殷勤,不够奴颜婢膝,不够卑微服从,不够低三下四。

她愣了愣,任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依旧云淡风轻地说:“文妈妈所言极是,云舒受教了。”

“光是说嘴又有何用?”文妈妈冷着脸,不耐烦地朝她挥了下手,“从今日起,凡不用在世子跟前伺候,都到太阳地里站着去,什么时候把眼睛里的傲气晒化了,把骨头晒软了,什么时候来见我。”

云舒怔立不语。

这文妈妈可是疯了?

见她怔怔地不说话,文妈妈觑了觑眼睛,问:“怎么?没听清我说的话?”

云舒收起手指紧紧攥紧在掌心中,告诉自己要忍耐。

她忍了三年,不差这一日。

便恭顺地朝文妈妈点了下头,“云舒听清了。”

“还不快去!”

“是。”

她欠了欠身,从房檐下走了出来,默默站在了芭蕉前,老大一片太阳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