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妈妈!”汐月扭着腰朝云舒撒娇,“夫人,你快管管文妈妈,说的人家害羞死了!”

云舒被二人逗笑,一把拉住汐月的手道:“这有什么好害羞的,人生苦短,能有一心爱之人相知相伴,是很幸运的事。旁人羡慕还羡慕不来呢。”

汐月听罢瞪圆了眼睛,滴溜溜地?望着云舒道:“姐姐,你当?真?一点也不喜欢世?子吗?很多官家小姐都很喜欢他的,为着他要娶你的事伤心流眼泪呢,那个沈真?真?更是闹着要出家当?姑子去?了。”

云舒淡然?然?地?笑笑,握着汐月手,苦涩道:“她们喜欢她们的,我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我就?这么招你烦吗?”

话音刚落,便见薛恒踏进?了卧房,径直走向云舒。

文妈妈和汐月急忙收起了笑容,连带着丫鬟绣娘退到了一边。薛恒一掀衣袍坐在罗汉床的另一侧,看?了眼炕几上?一动未动的乌鸡汤,道:“你们在做什么?”

他声?音很轻,却透着股凉意,乌冠玄袍更添威仪,气势迫人。汐月不敢吭声?,文妈妈便回话道:“今日尚衣局送来了几匹料子,奴才便带着绣娘过来给夫人量体裁衣,用以制作大婚婚服。”

“嗯。”薛恒随手拿起云舒看?过的书,“量的怎么样?了?”

绣娘攥紧手中的裁尺,“回世?子的话,还,还没开始量。”

“那还愣着干什么?”薛恒道,“夫人不就?坐在这里吗?”

“是,是。”绣娘攥着裁尺和竹纸墨笔走到云舒身前,道,“请夫人起身,好让奴婢为夫人记量尺寸。”

云舒原地?坐化,既不动弹,也不说话,仿佛薛恒一进?门她就?死了。

绣娘愣愣地?站在一旁,便是有些束手无策,一个劲地?去?看?文妈妈和汐月。那二人则在偷偷观察薛恒的脸色,并为此紧张得攥紧了手指。

刀山火海历历在目,他们生怕云舒又惹恼了薛恒,继而引来杀身之祸。

如此僵持了片刻,薛恒扔掉了手里的书,冲着绣娘道:“无妨,把东西给我。”

绣娘点点头,忙将裁尺等放在了薛恒手边,薛恒拿起墨笔,在竹纸上?飞快书写着什么。

云舒则在墨笔摩擦竹纸的沙沙声?中冷下脸来,她情不自?禁地?攥紧袖口,咬紧牙关,这才堪堪按下了涌上?心头的怒火。

不多时,薛恒写好了,他将竹纸递给绣娘,“照着这个尺寸做便是。”

绣娘哪敢多说什么,接过竹纸就?退下了,文妈妈和汐月两个也跟着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房门合上?的瞬间,云舒闭了闭眼睛。

她周围的空气,再一次被眼前的这个人抽干了。

他羞辱她的方式真?是花样?百出。

当?众写下她的尺寸,不就?是想说,他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吗?

每一个地?方,每一寸皮肤他都细细抚摸过,计量过,所以信手拈来,下笔如有神。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恨,心想薛恒此人果真?是她的命中劫难,即便数日不见,甫一见面,就?能惹得她怒火中烧,难以平静。

“这几天,身子怎么样?了?”

静默中,薛恒开口问道。

云舒眼珠左右闪了闪,最后化为一缕戾气,掀开薄被起身,便要往外走。

薛恒全程低着头,表情冷漠而隐忍,在云舒从他身前走过的时候,伸出手一把将她捞回来,望着她倔强的面容道:“怎地?我一来你就?要走?”

云舒按住薛恒的手,气道:“你放开我!”

一壁说,一壁用力地?挣扎反抗,薛恒生怕她受伤,不得已松开了她,随即起身,默默站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