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恒摩挲了一下发红的?指腹,道:“怎么了?”

左达上前一步,“奴才今日带人搜索一座山谷时,发现了些?古怪。”

“是么?”薛恒问,“什么古怪?”

左达便从怀里摸出?一截快要燃尽的?迷烟。

他道:“今日搜山时,奴才的?手下遇上了个少年,他独身一人,自称是附近的?山民,到山上采摘草药。奴才当时便觉得此人有些?古怪,故意放他离开后下了山,却发现自己迷失了方向。”

薛恒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你接着说。”

左达继续道:“起初奴才也没察觉出?异样,若非想要原路返回去?跟踪那少年的?去?向却遭遇鬼打墙,根本想不到中了迷烟。这迷烟尽数藏在杂草丛生的?树坑中,无色无味,难以发觉。奴才以为,咱们的?人之所以搜查数日却始终一无所获,皆是因这迷烟的?缘故。”

说罢,将迷烟递给?了薛恒。

薛恒接过迷烟,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双目不由得一沉。

“此人现在在哪里?”

“奴才无能?,把人跟丢了。”左达道,“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奴才已?经令人包围了那座山,继续搜查此人的?下落。”

“好。”薛恒微微一笑,道,“明日起,恢复河道,放行山路,再?命官府下达通缉令,赏金百两,缉拿刺杀钦差的?要犯。”

“是。”

薛恒一点点碾碎手中的?迷烟,再?道:“另外,派人去?告诉翁庄主,且在济东待上几天,许是有惊喜发生也说不定。”

左达拱了拱手,应道:“奴才遵命。”

因为肖焕离别?时说的?话,云舒一晚上没睡好。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头顶却炸响了个惊雷,“别?睡了!快起来?吧!你还逃不逃命了!”

云舒悚然一惊,坐起来?,哀怨地望着神出?鬼没,总是扰她清梦的?肖焕,“你就不能?小声一点,我没被薛恒抓走,就先被你吓死了。”

“你心够大的?,说好了天亮之后下山,居然还睡得这么沉。”肖焕丢给?云舒一个包袱,“赶紧装扮上。”

云舒将包袱里的?东西?翻出?来?,发现是一条旧头巾,一条破被单,还有一包药粉,她将药粉举起来?问萧焕,“这是什么?”

“是吃下去?会变成肺痨鬼的?药。”肖焕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可?惜我没有学?会易容术,不然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几根银针就能?解决一切问题,终究是学?艺不精呀……”

说完去?看云舒,“弄好了吗?”

云舒用头巾包好头发,抱着破被单,一口将药粉吞了下去?,冲着肖焕点了点头。

她甚至都不问肖焕变成肺痨鬼的?目的?是什么,只依言照做,因为她要在肖焕的?帮助下逃走。

她痛快,肖焕更痛快,背起包袱带着云舒离开了茅草屋。

晨曦铺满大地,带走午夜的?寒凉,暖融融地抚摸着云舒的?头顶。她一口气跟着肖焕跑下山,爬到肖焕事先准备好的?把子车上,破被单一盖,身体一缩,扮成重病缠身的?模样。

肖焕竖了竖大拇指,直夸云舒聪明,一点就透,接着推起把子车,往大山外面走。

熟悉的?河流声传进耳朵里的?时候,云舒情不自禁地蜷缩成一只虾米。

“官兵不是封锁了山路和河道吗?咱们还出?得去??”

“原本是这样的?,可?不知为何,今早天一亮就解封了。”肖焕道,“我原本想着偷偷摸摸把你带出?去?的?,既然如此,咱们就走大道,反正怎么着都是逃。”

云舒一听,便很是有些?紧张,转念一想反正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