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拔弩张的气氛中,长孙玄忽而嗤笑一声,用一种轻蔑的口气道:“你除了会用无辜的士兵和无辜的村民玩起死回生的把戏,还会做什么?”

“你知道了?”他虽是疑问,但并无太多惊讶。

长孙玄倚靠在门框上,盯着他后脑的黑帽,“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来同本王谈判?琴公子?或者琴姑娘?”

长孙玄贸然喊出这个姓,似是激怒了守卫,守卫脸色大变,尖叫着抽出剑指向他。

长孙玄保持着背靠门框的姿势,淡淡扫了眼院中黑暗处蠢蠢欲动的人,沉声道:“本王只需一声令下,这座村子就会灰飞烟灭。”

“那王爷大可一试。”那人站起身来,捏碎了手中的茶杯,“看是王爷的活人厉害,还是我的不死军队耐杀。”

长孙玄耸了耸肩,道:“不防一试。”

或许是长孙玄表现得过于自信了,那人生出了忌惮。

沉默半晌后,烛火“啪”地炸了一声,那人忽而道:“把琴音还给我,我给你杨林的下落。”

长孙玄手指微动,眸色意味深长,“成交。”

离开村子时,长孙玄掀开窗看着视线中渐行渐远的房子,对上那匹不会乱吠的狗在月下发出幽幽绿光的双眸。

南宫未缩在杜央怀中睡眼惺忪,揉了揉眼问他,“你认识他吗?”

“通天阁的阁主?”

长孙玄脑海中又浮现一棵萧索的胡杨树和骇人的尸堆,他的目光转向被乌云遮挡的月亮,道:“或许是熟人了。”

南宫未和杜央四目相对,不知长孙玄话中之意,但见长孙玄不多解释,也不再追问。

长孙玄回头望见南宫未又缩进了杜央怀里,皱着眉偏开了头,“本王在阁主那打听到了杨林的下落。”

车马似乎硌着了石头,颠簸了一下,杜央环住南宫未的肩膀,疑惑道:“他怎么会知道杨林的下落?这不是前朝密事吗?”

长孙玄轻笑一声,目光变得幽深,“本王也想知道,他是从哪知道的。”

南宫未含糊不清嘟囔了一句,“那丁家那只鹦鹉怎么办?”

“鹦鹉是谁?”杜央还没反应过来。

他说的是丁知礼,南宫未向来嫌弃他聒噪,整日里在地牢嚷着要找女人,于是称他为鹦鹉。

今日之前,囚禁丁知礼不过是为了用他同丁泽交换杨林的下落,但现在他们知道了杨林的下落,丁知礼也就失去了价值。

长孙玄某种闪过危险笑意,“那就留给你做药人吧。”

南宫未掀起眼帘看长孙玄,来了兴致,道:“他身上背负着数十条无辜人命,可不就是当药人的好苗子,甚好,甚好。”

当药人,便是在他身上试百毒,药人需得忍受非人的折磨。

杜央咋舌,看来这只鹦鹉不会善终了。

到王府时,已是后半夜,南宫未为了配对付通天阁的药,连续几日没睡了,此时事情解决,他也就彻底昏睡过去。

杜央将人打横抱起,往南宫未的院子行去。

南宫未的院子在王府的偏禺一角,隔老远就能闻见其中药香悠悠,他在院子里侍弄了一堆花草,夏日开得正繁盛。

“嗯……”南宫未低吟着转醒,鼻间闻见了杜央的气息,干脆往他怀里蹭了蹭,“王爷呢?”

杜央抱着他穿过院子,道:“他去丞相府了。”

意料之中的事,南宫未伸出手戳了戳杜央结实的肌肉,挑着眉尾道:“你这么贤惠,你将来的媳妇可有福享了。”

说着,他好像觉出了酸味,开玩笑道:“你说,将来我和你媳妇同时掉进水里,你是救她,还是救我?”

“你。”

“再怎么说我也是你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