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期眯着眼瞧着他,“朕不同意。”

于归心尖刺痛了一瞬,移开眸子,不敢再直视长孙期,“明日皇上您就要大婚了,我们不该再保持这种关系……”

说到此处,于归的眼眶发酸,笨拙地阐述:“这些天,就当是一个梦,我不会再纠缠皇上,您也把我忘了吧。”

长孙期突然发问:“你哭了?”

于归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长孙期搂着腰吻在眼角。

“我没……哭……”最后一个字被长孙期的吻模糊在唇齿间。

于归确实没哭,但长孙期看见他哭了。

长孙期的吻依旧炙热,舌头柔软的触感在二人口腔内辗转,于归被吻得双腿发软,他知道自己应当推开长孙期,并潇洒地结束这段关系。

但长孙期温柔过度,让他不忍抗拒。

一吻终于结束。

长孙期用指腹摩挲着于归的唇,深情道:“阿归,别哭,朕心疼你。”

于归清亮的眸子涌上层层雾气,终究是不争气地想流泪。

之前做好的所有心理防线都尽数崩溃,明明想潇洒地结束,见到长孙期时,却还是黏黏糊糊地纠缠不清。

“傻子阿归。”长孙期喟叹似的拭去他眼角的泪,笑意盈盈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新娘是谁?”

于归懵了,鼻尖红红的,看上去极为可爱。

长孙期便凑到他耳边吐出暧昧的气息,“阿归,新娘是你。”

于归的脑袋仿佛是被惊雷轰了,瞪大漆黑的瞳孔,动了动唇,“什么?”

长孙期捏了捏于归的耳尖,笑道:“可还记得朕十岁那年对你说了什么?”

长孙期十岁那年,于归十七岁。

由于于归的身份和地位特殊,已有人上门议亲,无意间被长孙期知晓后,便跑到南宫未府上,霸道地宣言,“本太子要娶你为妻。”

那时的长孙期尚年幼,不知娶妻为何物,于归便宠溺地拍拍半大孩子的头,笑道:“好呀。”

那之后,长孙期也没再提过要娶于归为妻。

他一年年长大,身高很快超过了于归,性子也愈发沉静内敛,长成了英俊高大的青年模样。

月色下,长孙期轻而易举地用臂膀将于归揽在怀中,道:“当年一诺,朕一直放在心中,未敢相忘。”

于归感受着长孙期心跳的频率,终于抬手回拥了他。

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

可眼前人和心上人皆是长孙期,于归颤抖着声音,诚恳地道出心声,“我爱你。”

大婚那日,举国欢腾。

长孙期骑着高头大马,着了明艳的喜服,从京城最繁华的街道骑行而过。

照理说,皇上迎亲不需如同凡间礼制,但长孙期却肯屈身到新娘府上,亲自将新娘迎娶回宫。

百姓都道天子多情,道新娘有福,可见新娘是个倾城倾国的美人儿。

隔了一方喜帕,看不清新娘的面部,只能依稀看出她高挑的身材……和一马平川的前胸……

百姓疑惑了一会儿,便笃定道:“新娘的脸一定很好看!”

长孙期的视线越过于归的肩膀,看见了在门口站立的长孙玄和方正清,望见了他们对面的南宫未和杜央,他冲他们点点头,握紧了于归的手。

大周朝246年,周贤皇长孙期迎娶了皇后,并下旨废除选妃制。

后三年,皇后无子。周贤皇力排众议,自旁氏皇亲血脉中抱养了一位皇子,后立为太子。

天下人议论得沸沸扬扬,不禁好奇那位皇后究竟是何等样貌。

在宫中待过的人却都摇头道:“我们也不知那位皇后长的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