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近子时,黑幕愈发地沉。

于归感受着长孙期胸膛的温度,垂眸道:“皇上……我有事要禀告。”

长孙期半阖着眼,深嗅一口于归身上的味道,眯着眼慵懒道:“说。”

于归暗自吸一口气,小心翼翼道:“昨晚我回了南宫师傅府上,他说要给我介绍几个适龄的小姐……”

说到后来,于归的话语尾声似乎就此湮灭于虚无空气间。只因长孙期环住于归躯体的手臂愈加地紧,几乎勒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沉默在他二人之间拉锯,良久后,长孙期才冷声问:“你同意了?”

于归眼底闪过心虚,脸色苍白但语气坚定,“我虚长皇上几岁,我早该成亲了。”

他话音刚落,长孙期便一口咬在于归脖颈上,用力之大,就连极能承受痛意的于归都不禁咬紧了牙关。

长孙期咬完后嗤笑一声,伸出湿热舌头舔了一下,问:“疼吗?”

于归忍受着脖子上的又疼又麻的触感,像个木头人,静默摇头。

他原准备了好多话想同长孙期说,他想说自己今年已有二十七了,再不成婚,恐怕就成不了了。

长孙期语含嘲讽,缓缓道:“朕还以为你不会疼……”

他的话语像枷锁一般,烙在于归灵魂深处,“你听好了,朕绝不同意……你这辈子,都别想成婚。”

于归扯起紧抿着的唇,露出比哭还苦涩的一笑,身子一点点地变冷。

当晚,于归没能离开皇宫,长孙期命令他暖床。

此时已值暮春,早已是暖意融融,何须暖床?

于归无奈不已,只得褪下外袍,乖巧顺服地爬到龙床上,和拢中衣暖床。

他睁着眼看着头顶明黄色的床帘,半丝半毫睡意也无。

不远处,长孙期正对着烛火看剩余的折子,时不时会抬眸深深地扫他一眼,每当此时,于归都会心头一紧,攥紧拳头。

半个时辰后,长孙期起身行至榻边,低头看着于归。

于归连忙掀开被子,起身下榻。

“床暖好了,臣先告退了。”

于归没敢抬眸看长孙期,长孙期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将人拽回来压在榻上,眸中带了于归看不懂的火苗……和恼怒。

“皇上……您放开我。”于归直视长孙期的眸子,带了微愠。

长孙期瞧着于归失了方寸的样子,反而勾唇邪魅而笑,俯身至他耳边,暧昧道:“你要去哪儿?”

于归不敢推长孙期,恐伤了龙体,只好尽量缩着身体,试图离他远点。

事与愿违,于归的心跳因此加速,惹来长孙期意有所指的一笑。

于归羞愤欲死,咬住下唇偏开了头。

逗弄够了,长孙期才翻身下去,在于归松一口气之际,又将人拖到榻上。

于归刚想逃离,便听见耳边长孙期沙哑道:“乖乖的,陪朕睡觉。”

说完,长孙期将人拖到怀里,四肢缠绕上去,将于归牢牢扣在怀中。

一个大臣睡了龙床,是大不敬之罪。

于归的心久久未能平复,他原以为自己会一夜未眠。

而事实是,于归闻着长孙期身上的檀香,不知不觉间便沉入了梦乡。

只是他总能听见有人饱含深情地唤他的名字,让他在梦中也心神不宁。

翌日清晨,太监进来伺候长孙期穿衣。

于归头几乎低到尘埃里,未待长孙期开口,便一阵风似的落荒而逃了。

太监却见怪不怪的,神色不变,笑容依旧,道:“于将军这是与皇上闹矛盾了?”

长孙期额角跳了跳,幽怨道:“他非要拿话来气朕, 他就巴不得朕离他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