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晏深抬起头,额前散落的碎发被汗水濡湿了点,更显得他形容狼狈。
他眼波微动,叫了一声:“师父。”
洛越甫一进门就见到了他这副强忍痛意的模样,不免皱了皱眉头,被压在心底的愧疚感卷土重来,心下先软了三分。
呆若木鸡的二喜干干笑道:“仙子回来了。”
洛越走到榻前,对二喜道:“麻烦你们了,今天来抓药的人不少,桑先生一个人怕是应付不来,你先去铺子里帮忙吧,我来上药。”
二喜忙放下药膏站起身,将师父交代给自己的步骤依次跟洛越说了一遍,然后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直到推门走进百草铺,他才回过味来,“啧”了一声,小声嘀咕:“这人还有两幅面孔呢。”
洛越在榻前坐下,拿起药膏,没用冷硬的器具,直接用手指挖了一点灵药,动作很轻地涂抹到伤口周围。
晏深日夜苦习不辍,小臂肌肉线条流畅,按上去的时候触感略硬。
他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洛越忙停了手,抬头问他:“很疼?”
晏深一直垂着头,鼻尖上有两颗汗珠,声音闷闷地“嗯”了一声。
“我再轻一点。”洛越自然而然替他擦了擦汗,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放轻了手上的力道,用指尖蘸了点药膏,一点一点将其涂抹在伤口旁边。
她专注地低头看他的伤口,脑后盘起的发丝散落了一缕,被风带起,飘飘荡荡地垂在肩头。
晏深感觉那缕头发很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在他心间,让那股蠢蠢欲动的热血再次游走在他周身,顺着每一根血管叫嚣不休。
他握紧了左拳,为自己脏污的想法感到羞耻。
她是他的师父,担心他的伤势,专注为他上药,给予了他前所未有的关怀和耐心。
但他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一个个难以启齿的荒唐的梦,想起了压在枕头底下的那本不堪的书。
他在她面前摇尾乞怜,渴求她的疼爱,却又难以自抑地想要索求更多。
“好了。”洛越松了口气,用手帕擦干净手指,抬头就看到晏深眼圈泛红,眼眸中透出一点蔚蓝,头上又冒出了两只软糯的虎耳朵。
“?”她歪了歪脑袋。
怎么最近化形这么频繁?
晏深懊恼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想要把它们塞回头发里。
洛越制止了他简单粗暴的动作,扶他躺了回去,这才搓了搓手,在掌心酝出真气,慢慢握住了他的两只耳朵。
虎耳朵很敏感,轻轻戳一下就会乱抖。
很软很Q弹。
看着晏深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洛越不敢多玩,严肃地盯着两只白色的毛茸茸的可爱的抖动不停的耳朵,持重地帮他将耳朵压了回去。
窗口打开的缝隙被风吹得更大了一点。
洛越意犹未尽地收回手,准备起身去把窗户关上,手腕却被蓦然抓住了。
晏深抬眸看她,漆黑的眼眸略有闪烁,如若静水之上落下了几片枯叶。
他轻声道:“师父,可以不走吗?”
洛越扬眉,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我去关窗而已。”
晏深有些脸红,忙收回了手,却感受到了充盈于心田的满足和安心。
*
晏深体内沾染了煞气的血被排出七七八八后,洛越就带人回了雅竹洞天。
郁离听说韩箬萱走了,还颇有点遗憾,毕竟难得有人愿意和他一起探讨茶经、钻研茶道,好在洛越给他带回了几本新书,成功安抚了空巢老竹寂寞的内心。
洛越在外奔波了两三天,回去后就美美睡了一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