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解释道,“你煞气入体,不宜动。”

她本想用千里符直接带人到百草铺,结果符箓上的灵气和晏深身上的煞气相冲,发挥不出原本的功效。

思来想去没有别的办法,她就准备任劳任怨地把人背到百草铺。

好在她是七境修士,本体还是天池莲花,身体各方面都异于凡人,背一个他简直绰绰有余。

路上没什么人,只有更夫走街串巷地敲着手中的梆子,时不时传出些声响。

晏深一直僵硬地趴在她背上,浑身如火烧般往外冒冷汗,在疼痛外又是一遭酷刑。

洛越冷不丁地顿了一下,他的下巴蓦然磕在了她肩头。

她的肩很薄,骨架也小,只是碰一下就让他震颤。

“晏深。”她叫了他一下。

少年眼眸漆黑,眉头紧皱,下唇早被两颗尖锐的虎牙咬出了破口,听到她的声音,涣散的意识才回落了些许,嗓音不知何时竟哑了:“对不起,师父……”

听到他不离口的“对不起”,洛越无奈地抬步继续走,想起了小时候带表弟表妹一起出门玩,他们磕了碰了都是她背着回家的,在路上两个小豆丁也只会说“姐姐,对不起,我又摔倒了”。

“别睡,很快就到了。”她感受到洒在她侧颈的炽热鼻息,不自在地侧了侧头,想要逃离那点热意。

晏深一直盯着她侧颈上的那枚黑痣,觉得一种微妙的酸胀充斥在他胸膛中,像是从心底长出了一棵参天大树,每一根枝桠都在叫嚣着往外扩张。

绵密的痛感又若枝干刺破血肉时带来的刹那快意。

人生十几载,他跌倒过无数次,伤痕满身又血肉淋漓,还带着泥沼的脏污。

从来没有人愿意停下来扶他一把。

只有她,无论是在那个暴雨如瀑的夏夜,还是这个北风肃然的早春,她的肩膀如同久违的岸,收留了一艘漂泊已久又支离破碎的孤舟。

“师父。”他耗尽力气将软弱的泪水憋了回去,声音轻得几乎微不可闻,“你真好。”

洛越对于让主角受伤这件事心怀愧疚,内心忐忑已久,猛然听到这么一句话,堵在心口的巨石这才落下去,想着在自己兢兢业业的工作下,业绩评估终于迈了上重要的台阶,一时之间竟颇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