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车厢里。
面前屈膝半跪的人着深紫色制服, 盘发,眉目温和。
“我在哪……”她脱口而出。
“这是G452列车, 您的终点站是上海。”
许知微心一惊,她不知道自己的精神状态已经差到这个地步,显然,张易礼在做完催眠治疗之后对她说的话很对, “光药物治疗对你来说已经不够,你需要住院, 接受系统治疗。”
那天她对张易礼说:“好,我会住院治疗,但这之前, 我得先去趟上海。”
当时贺其也在她身边,他说:“我陪你一起。”
许知微笑笑, 习惯性地勉力撑样子,“不用,我参加完婚礼就回来。”
贺其低了低眸子,去握她的手,不再多说。
“我真的没事,别做这样的表情,不适合你。”她把手收了回来。
不能给的妄念,就要及时打住。
许知微记起来了,她是要去上海。
沉了口气,抬手对乘务员说了句谢谢,“我不要紧,只是做了个噩梦……我影响到其他乘客了是吗?”
她说着话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其余人没有在看她,也或许是看了她一眼之后又收回了,大家都在专注于自己的事,或忙于工作,或享受行程。
乘务员微笑,“您刚才大叫了一声,我怕您……如果您身体有任何不舒服,随时联系我们。”
“好的,我会的,谢谢。”许知微礼貌回复她,心脏也渐渐归于平静。
乘务员离开了,许知微托腮看向窗外,正经过隧道,车厢内轰鸣声阵阵,隔着被染黑的玻璃,她看见了手心处的疤痕。
已经不痛了,皮肉重新黏连,只是凸起一道,看着触目惊心。
那场火灾的所有场景还历历在目,可她无论如何也记不得场景中的一切,仿佛那是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
总之不像亲身经历。
可这种痛楚却很真实。
张易礼说:“这是身体的防御机制,你的大脑细胞在尝试用另一种记忆覆盖原有的记忆。”
覆盖……
许知微闭起眼,她想覆盖什么?
她问了宋怡,问了贺其,问了所有人,他们却对所有事只字不提。
还有贺其,他说些奇怪的话,什么会陪着她。
她拒绝了,她不需要人陪,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谁也不要去将就谁,感情是很认真的事,你别在我身上下功夫,我只把你当哥哥,真的。你应该去看看真正爱你的人。”
低头给程宥许发消息:[快要到站了,你能来接我吗?]
久久没有回音。
她来上海,是来参加他的婚礼。
……
许知微不是第一次来上海了,她出过好几趟差,也在上海看了很多次秀,她有很多东西想学,丽湖太小了,时尚度没有更迭得那么快,她需要汲取新鲜东西来充实自己的创造细胞。
上上回是程宥许陪她来的,他们忙里偷闲去了迪士尼玩了一趟,看了一场烟花,还和宋今禾见了一面。宋今禾带她认识了好几个业内的大佬级别人物,这给她事业的发展提供了不少帮助。
程宥许没回她,她给宋今禾发了消息,宋今禾很爽快,“等着妹妹,我去接你。”
所以,许知微一出站就瞧见了一辆拉风的帕拉梅拉,贴了宝蓝色车膜,显眼极了。
宋今禾倚靠在车旁,见到她出来了招招手,她的红色带钻美甲一晃一晃。
许知微拉着行李箱过去,“换发色了。”
宋今禾下巴一扬,“好看不?”
“好看,特好看。”
两个人一路往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