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痛,嘴唇痛,头痛,四肢痛,哪哪儿都好痛。
最最痛的是胸口,一阵阵发涩,由内而外溢出来酸痛,可是越哭越酸,越哭越痛。
她张开嘴痛哭。
外面有脚步声,又停下来敲敲门,“你还好吗?”
她想回答,可是喉管被堵塞住,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无声摇摇头。
可怎么会没事?
好难受,这竟比当年被吴晓琴抛弃的时候还要难受。
程宥许,为什么?她好想问问他为什么……
“我没……事……”终于发出来声音。
那人脚步远了,外头又陷入了无声无息之中,只有她的哭声。
贺其在门口拉住了从里面出来的人,问她:“里面还有人吗?”
“有,可躲在里面哭,怎么叫也不出来。”
“谢谢。”
“没事。”
贺其靠着墙,抬头望着天花板上一个接一个的射灯,眼神空洞。
他该怎么办?他也不知道。
一道门,一堵墙,隔绝了两个人。
而在那尽头的宴会厅里,依旧人声鼎沸,欢声雷动。
哭吧,哭完就好了,贺其在心里说,反正没关系,我会一直等你。
空气无声,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
许知微终于出来了,她的眼皮比先前更肿,唇色淡了,下唇裂了一个小口,有一道明显的痂,针织裙中间胸前的布料皱巴成一凸起,显然是久握所致。可她见到他却还强装笑容:“走吧。”
贺其把自己的外套给她披着,她没拒绝,拎拎衣领,让外套能扣在自己的肩膀之上。
“哥,送我回去吧。”许知微抬起发红的眼睛,声音无力。
“好。”
……
答应贺其去看心理医生是在三天以后,而这三天,许知微哪儿也没去,她和苏妙说身体不舒服,工作室那头干脆没去,人在家里窝了三天,饿了吃几块饼干,夜晚就喝酒,喝到不省人事,第二天醒来又是循环往复。
头也不洗,衣服也不换,就这么乱糟糟地过着。
宋怡第三天到她家的时候,家里已经一片狼藉,空的酒罐,拆开来随意摊着的饼干,沙发毯掉在地上,电视机上还是唱歌的界面。
许知微躺在狼藉中间,一手是酒罐,一手是话筒,像一具行尸走肉。
宋怡提不起她,只能把她喊醒,拍她脸,“微微,醒醒。”
许知微这才迷迷糊糊睁眼,顶着蓬乱发型,睡衣东倒西歪,一副糟糕模样,见到宋怡就嘿嘿笑,“你怎么来啦?”
“去床上睡。”宋怡说。
“这儿舒服,”许知微缩了缩身体继续侧躺着,双手把东西扔了,合起来当枕头用,看宋怡蹲着,就用眼神示意她,“你也躺会吧。”
宋怡没想到放任她参加一场婚礼会让她变成这样,一年了,她一直以为许知微已经放下了这段感情,直到昨天。
许知微酒醉了,电话里一直在骂程宥许。
“不爱我了为什么还要睡我?”
“明明做不到为什么要随便承诺?”
“渣男,男人都应该去死。”
……
诸如此类。
宋怡才知道原来这一年之中,这两个人根本没有断了联系,她更没想到她一向骄傲的如白天鹅一样的朋友会卑微至此。
宋怡让她起来,“你不能再这样了,乖,我们去找你哥好不好?”
许知微看宋怡不肯陪她躺下也就作罢,闭上眼问:“找他做什么?我没脸见他了。”
宋怡知道那天许知微扑倒在贺其怀里哭的事,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