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妹妹,”司徒雪的声音也柔和了些,走到软榻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吓着你了?是姐姐不好,来得突然了些。”
她目光落在青禾有些慌张的小脸上,更是歉疚。青禾妹妹寄人篱下,本就敏感胆小,自己刚才那样闯进来,她害怕也是正常的。
青禾依旧蜷缩在软榻一角,素白的衣裙衬得她愈发娇弱。
听到司徒雪以姐姐自称,语气是往日的亲近,她紧绷的心弦稍稍一松。
“没有……”青禾的声音轻软,“雪姐姐能来看我,青禾很开心。”
她垂下眼睫,不敢直视司徒雪的目光,长长的睫毛不住轻颤,泄露着内心的不安。
青禾有些奇怪,殿下说过,会与雪姐姐说清楚,给司徒家补偿,让她不必挂怀,她以为,雪姐姐就是不怨她,她们也回不到过去的亲近了。
可是现如今,雪姐姐怎么还一如当初?
而司徒雪见她这副乖软模样,心中那点为人姐姐的怜惜,又占了上风。
她上前一步,在软榻边的绣墩上坐下,姿态自然,仿佛她才是这揽月阁的主人。
她甚至伸出手,像小时候那样拍拍青禾的手背,以示安抚。
“傻丫头,跟我还这么见外?你的事,我都听说了。”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安抚,还有从小到大都习以为常的优越感,“雪月城那边传得沸沸扬扬,说你……唉,不得圣心,被下旨和离了。”
“不过你也别太难过。”
“你虽无颜回雪月城,但殿下心善,我是他的未婚妻,念及你我姐妹情谊,收留你在此暂居,也是仁慈和恩典。”
青禾怔怔地听雪姐姐说完,巨大的委屈和难堪淹没了她,心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原来她跟殿下之间的一切,在世人眼中,就只是琅琊王好心收留了一个,被夫家抛弃的柔弱孤女吗?
甚至只是看着未婚妻的面子上,收留了妻妹?
司徒雪环顾了一下四周,殿内侍立的丫鬟颇多,除了云袖,居然还有八人,王府的规格制度到底和江湖不一样。
闺阁布置虽雅致,却没有什么华贵物品,眼前的女孩也是素色的衣裙。
她心中疑惑一闪而过,随即便是暗自满意,看起来青禾在琅琊王府也没什么优待,“殿下将你安置在这揽月阁,也算清净雅致。”
“你安心住着便是,缺什么少什么,只管告诉姐姐,姐姐将是琅琊王正妃,自是不会让自家妹妹受委屈。”
青禾被她女主人一般的姿态刺伤,杏眸蒙上了一层水雾,视线变得一片模糊,她慌忙垂下头。
她死死咬住下唇,才勉强抑制住喉间翻涌的呜咽,纤弱的肩膀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青禾什么都不缺,多谢姐姐……关心。”青禾压抑住的哽咽,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
她将头垂得更低,几缕墨发滑落,遮掩住她泫然欲泣的小脸。
司徒雪并未关心青禾的情绪波动,只当她是被人提起伤心事,又难过了。
青禾果然还是那个懦弱无刚的妹妹,自是远远及不上她强大又独立,是雪月城的骄傲。
她此行的目的本也不是为了青禾。
一来,她是想打听殿下所谓的红颜知己,是真是假?不过看青禾现在这副怯懦的样子,也问不出什么,她也未必知道。
二来……
司徒雪站起身,语气轻快了些,带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好了,别难过了。”
“姐姐这次提前来天启,也是想着离大婚的日子也不远了,总该和殿下多相处相处,培养培养感情。”
她说着,脸上难得地染上一抹羞涩红晕,“殿下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