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报上的青禾表情冷艳,与平时温柔逗他的模样大相径庭。
萧北辰眼底掠过一丝笑意,长臂一伸,把不安分的小家伙从儿童座椅里抱出来,让他看得更清楚。
“那是妈妈拍戏的照片。”
“妈妈会笑,对安安笑得最多。”
小团子似懂非懂,小脑袋靠在爸爸坚实的胳膊上,盯着海报上巨大的妈妈,小嘴嘟囔着:“妈妈漂亮,安安想妈妈了。”
“快了。”
萧北辰调整了下姿势,让儿子坐得更舒服,大掌稳稳托住小家伙的后背。
“我们就是去找妈妈。”
小团子立刻来了精神,仰起小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爸爸:“找妈妈!”
“嗯,你哼完一首歌,我们就能看见妈妈了。”
小团子满意了,安心地窝在爸爸怀里,小胖手继续玩着布老虎的耳朵,嘴里咿咿呀呀地哼着不成调的儿歌。
萧北辰低头看着儿子柔软的发顶,听着他稚气的哼唱,唇角向上弯起。
三年前,他终于娶到了他心爱的姑娘。
他收紧手臂,将禾禾给他生的小团子,抱得更稳了些。
【番外之江南雨】
江南的雨,缠绵又清冷,落在青石板上,滴滴答答。
林杭景撑着一把油纸伞,挎着竹篮,走在湿滑的巷子里。
篮子里装着刚从集市上买的青菜和小块豆腐,还有一条鱼,是她和牧子正今晚的食材。
她身上是一件蓝布旗袍,外面罩着深灰色开衫,头发用最普通的银簪挽着,再无半点昔日在督军府时的清冷矜贵。
爹娘死的早,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萧家给的钱财也都投入在了学堂里,她和牧子正都是老师。
这是她从前的梦想。
日子清贫,却也安静。
没有绫罗绸缎,没有山珍海味,没有前呼后拥的仆从。
她告诉自己:挺好。
牧子正温文尔雅,待她温和有礼,从不苛责。
他们相敬如宾,像这江南烟雨,淡淡的,没有波澜。
“这样挺好。”
她低声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也像是在对抗心底某个角落蠢蠢欲动的不甘。
她不后悔。
离开那座金丝笼,离开那个霸道又薄情的男人,她怎么会后悔?
她追求的是自由,是纯粹的感情,不是权势富贵。
雨丝更密了些,打在油纸伞上噼啪作响。
她小心地走着,避开石板上的积水。
前面拐角处,几块石板因为年久失修,边缘松动,缝隙里积满了滑腻的青苔。
林杭景的思绪有些飘忽,脚下一滑!
“啊!”她惊呼一声,整个人重心不稳,重重地向侧面摔去!
油纸伞脱手飞出,滚落在泥水里。
竹篮也翻了,青菜豆腐撒了一地,被浑浊的泥水迅速浸染。
手肘和膝盖传来尖锐的刺痛,瞬间让她白了脸。
冰冷的雨水立刻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衫。
她狼狈地摔坐在泥水里,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脖子,冷得她一个哆嗦。
她试图撑着站起来,脚踝处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让她又跌坐回去。
四周空无一人,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没有惊慌失措扑上来搀扶她,给她当肉垫的丫鬟,也没有厉声呵斥下人的萧北辰。
记忆如同潮水,冲破了她筑起的心防。
五年前,也是在这样一个雨后湿滑的回廊。
她踩到了皂角水。
那时,身边立刻有伶俐的丫鬟扑上来护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