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餐桌铺着雪白桌布,林杭景坐在萧北辰右手边,今日是一身月白色素缎旗袍,气质清冷,小口喝着牛奶,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周遭一切都与她无关。

萧北辰的目光习惯性地黏在她身上,低声问:“杭景,今天厨房做的蟹粉小笼,你尝尝?”

林杭景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筷子都没往那笼屉伸。

萧北辰也不恼,自己夹了一个,却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的左手边,隔着两个位置,坐着青禾。

她今天穿了身鹅黄色的薄纱七分袖旗袍,颜色娇嫩得像初春的迎春花,衬得她肌肤莹润透亮。

乌发松松编了条辫子垂在胸前,发梢随着她低头喝粥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安静地吃着面前的白粥和小菜,细白的指尖捏着瓷勺,动作斯文秀气。

萧北辰的目光,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

刚黏在林杭景身上不到三秒,就不由自主地往左边飘了过去。

他看到青禾微垂的侧脸,鼻梁秀挺,润红的唇瓣沾了点粥水的光泽,显得格外饱满。

那鹅黄的旗袍领口不高,露出一小截雪腻的颈项,线条优美,像上好的暖玉。

啧,这丫头……是真会长。

萧北辰喉结滚动了一下,随即猛地惊醒。

烦躁感瞬间涌了上来。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端起面前的咖啡猛灌了一大口,苦得他皱紧了眉头。

“咳!”他放下杯子,力道有点重,发出清脆的声响。

青禾闻声,抬起水润的眸子看了过来。

那眼神清澈,带着一丝询问。

萧北辰对上她的视线,心头那股无名火更盛,还有一丝被抓包的狼狈。

他扯了扯军装衬衫的领口,语气硬邦邦的,带着点迁怒的意味:“看什么?喝你的粥!”

青禾被他凶得一愣,明媚的小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受伤和茫然。

她飞快地低下头,握着勺子的指尖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她不再看他,只默默地将脸埋得更低,小口小口地喝着碗里快见底的粥。

那样子,说不出的委屈可怜。

萧北辰看着她那副逆来顺受的可怜样,心里更堵了,像塞了一团棉花。

草,他吼她干什么?

又不是她的错。

这股邪火发得莫名其妙。

他烦躁地握着手里的咖啡杯,眼神却被吸住,又不受控制地瞟了过去。

这次,他看到青禾细白的手腕,腕骨纤细精巧。

那抹鹅黄的衣袖下,露出一小截白得晃眼的藕臂。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身上,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光,安静又美好。

男人的劣根性在此刻暴露无遗。

明知道该避嫌,明知道不该看。

可那抹鹅黄,那截雪白,那低眉顺眼的娇弱模样,偏生就有种勾人的魔力,让他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一边烦躁地告诫自己“别看了,惹麻烦”,一边又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去捕捉她的身影。

一顿早餐,吃得萧北辰食不知味,心浮气躁。

好不容易结束,林杭景放下筷子,用餐巾按了按嘴角,起身淡淡说了句“慢用”,便径自离开。

萧北辰立刻就想跟上去。

管家却在这时走了过来,微微躬身,恭敬地对青禾道:“青禾小姐,定的几匹新料子送到了,裁缝也候着了,您看是送到玉竹轩去量,还是……”

青禾抬起头,脸上已经恢复了得体的浅笑,仿佛刚才那点委屈从未存在过。

她声音轻软:“送到玉竹轩吧,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