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天旋地转。

萧炎？萧战之子？

那个惨遭屠戮的萧家，竟是他血脉相连的家族？

那个倒在血泊中的老族长，是他的生父？

巨大的冲击让她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青禾那张娇媚的小脸褪尽所有血色，她那双总是淡然的眼眸，此刻满含愧疚。

怎么会这样？老天爷是在跟她开玩笑吗？

那个让她独自孕育抚养了煜儿的少年，竟然是萧家的遗孤。

他不是药岩，是带着血海深仇回来复仇的萧炎。

她想起了那个血色的夜晚，想起了师傅杀入萧家的惨状，想起了老族长萧战浴血奋战最终倒下的身影。

也想起了自己最后关头，顶着巨大压力，以宗主之令强行喝止了屠杀，保下了萧鼎父子和其他妇孺。

可这些……这些他都不知道。

他现在只知道，她是云岚宗的宗主，她是他的灭门仇人！

她想开口，想告诉他当年她做了什么，想解释那并非她的本意，想告诉他那场被他遗忘的荒唐中，留下的孩子。

可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告诉他萧家的真相，他会直接去杀掉师傅。

以他们如今的这样深的隔阂，告诉他煜儿的存在，他会不会从她身边直接抢走煜儿？

她赌不起，她什么都不敢说。

泪水再也无法控制，汹涌地冲出眼眶，顺着她的脸颊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看着萧炎，看着他那双燃烧着复仇火焰的眼睛，只觉得心被撕裂成了千万片。

“萧炎……”青禾终于吐出两个字，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我……对不起……”

“闭嘴！”萧炎厉声打断她，他看着她汹涌的泪水，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脆弱模样，心口那处被恨意填满的地方，竟又开始传来尖锐的刺痛。

【萧炎，你真是没出息！】

【你不能心软！绝不能！】

“收起你的眼泪和抱歉，青禾宗主！”

萧炎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憎恶，“我父亲的命，我萧家上百条人命的血债，不是你几滴眼泪就能抹去的！”

“血债，必须血偿。”

萧炎猛地伸出手，一把攥住了青禾纤细的手腕，将她狠狠扯到自己面前：“我要真相。”

“看着我萧家满门被屠戮的时候，你这位高高在上的宗主在哪里？默许？还是亲自下令？”

“我没有下令。”青禾的声音轻软，带着委屈和急切，泪水流得更凶。

“我赶到的时候，已经死了很多人。”

“我阻止了他们，我保下了你大哥，保下了孩子和其他人……我……”

她哽咽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那份未能及时阻止惨剧发生的愧疚，也让她不停地受到良心的谴责。

萧炎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在她提到“大哥”、“孩子”、“阻止”这几个词的瞬间，就松了些。

老管家的话瞬间闪过脑海：“……最后出现的是个青衣女子……她说‘祸不及稚子’，‘到此为止’……”

是她？那个阻止了最终屠杀的青衣女子，真的是她？

第16章 攻略爱憎分明的龙傲天 16

“那真凶呢？”

萧炎的声音稍微缓了些。

青禾脸色更白，唇瓣被咬得泛白。

她死死闭着嘴，倔强地摇头，泪水无声地滑落。

不能说……师傅对她有养育之恩，纵然铸下大错，她也不能……

“不说？”萧炎眼底翻涌着怒火，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