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云煜吃饱喝足，萧炎放下筷子，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吃饱了？”萧炎淡淡开口。

小云煜用力点点头，小手拍了拍自己圆鼓鼓的小肚子，打了个小小的饱嗝：“嗯！饱饱的~”

他冲着萧炎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萧炎的目光在他的小脸上停顿了一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似随意地问道：“你叫煜儿？几岁了？”

“嗯！我叫云煜！”

小家伙挺起小胸脯，回答得很大声，“我快四岁啦！”

他同时伸出四根短短胖胖的手指比划着。

“云煜。”萧炎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继续问，“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你爹爹和娘亲呢？”

他的目光扫过小家伙身上质地柔软的小衣衫，能穿得起这种料子，家境应该不差，怎么会让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溜进客栈？

提到娘亲，小云煜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点，大眼睛里飞快地闪过心虚和委屈？

他低下头，小手无意识地绞着自己小衫的衣摆，声音小了下去：“娘亲在忙，煜儿是自己跑出来的。”

“自己跑出来？”萧炎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目光却锐利了些，“为什么？”

小云煜的头垂得更低了，小嘴抿得紧紧的，似乎在纠结要不要说。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大眼睛里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但小脸上却努力做出很认真的表情，奶声奶气地说：“因为我和其他小伙伴吵架了……”

“吵架？”萧炎微微挑眉，看着这个才到他膝盖高的小不点，“为什么吵？”

“他们都有爹爹……”小云煜的声音更低了，小肩膀也微微垮了下来，“我们一起练习小木剑，他们练不过我，就说我没有爹爹，是个野孩子……”

“还说……还说娘亲是……”后面的话他似乎说不出口，小脸憋得通红，大眼睛里水汽更重了，但他倔强地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萧炎握着茶杯的手指收紧了一瞬。

想也知道，那些幼小的孩童嘴里，能吐出那些攻击女子的恶毒言论，必定是背后的大人议论的更多，才让小孩子有样学样。

他看着眼前这个强忍着泪意，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坚强的小家伙，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

“所以你跟他们吵起来了？那有没有跟他们打架？”萧炎的声音放低了些。

“嗯！”小云煜用力点头，小拳头握紧了，带着点小骄傲，“我把云鸿推了个屁股蹲！云瀚的鼻子，也被我打红了！”

他比划着，但随即那股小骄傲又迅速褪去，小脸上只剩下懊恼和担忧，“可是他们哭得好大声，我怕他们回去告状，那样会不会给找娘亲的麻烦……”

“娘亲平时已经很累了……”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成了蚊子哼哼：“煜儿不想给娘亲惹麻烦，也不想让娘亲知道别人说她，煜儿怕娘亲难过，就自己跑出来了……”

小家伙说完，小脑袋又垂了下去，大颗大颗的眼泪又开始掉下来，小肩膀微微耸动着，透着巨大的委屈。

其实，在他来这个叔叔的房间之前，就已经偷偷在外面哭过很久了。

萧炎沉默地看着他。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小家伙极力压抑的细微抽噎声。

原来是这样。

没有父亲。

被同伴嘲笑是野孩子。

为了维护娘亲跟人打架，又怕娘亲难过，一个人偷偷跑出来。

怕是躲在哪里哭了好久，哭累了，又饿又委屈，才稀里糊涂跟着店小二溜进了他的房间，想找点吃的……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