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他承认得迅速。

但是又很快意识到自已的失态,于是道:“等会儿我送你回宫。”

泱肆:“慕诺还在外面等我。”

话一出口,就见他目光凉凉地看过来。

她想起来,他之前是如何质问自已的:殿下究竟有多少蓝颜知已?

悻悻住嘴,泱肆又小心翼翼道:“那你派个人跟他说一声?”

男人没说话,踏出去,走到廊桥上,吩咐上面候着的侍从。

鬼市闭市,就已经是天将亮时,但他们后续还有许多事要做,比如此刻,要在有人前来游玩之前,搬着东西全部离开,不留痕迹。

而各位堂主、门主以及宗主等,则要在此时层层向上汇报今日自已所辖区域的情况。

这个环节到长老就停下了,作为统筹的鬼市主,无需事无巨细的都知道。

大概是因为他常常不在,而鬼市早已形成了有序的管理层次与秩序。

泱肆看着那些人都一一登上一艘大船,道:“你这鬼市主当的还挺清闲。”

他既不承认也不否定,而是道:“想上去看看吗?”

“上去作甚,看父皇处理政务我都头大了,到这来还要参与鬼市的事务?”

江衎辞在她身后停顿了须臾,“去向所有人宣布,今后鬼市不再属于我,而是你,我只是一个替你做事的。”

他说这话让泱肆莫名觉得好玩,她回头,挑眉看向他,“那我要是不给你发工钱呢?”

“嗯,不用发。”

他回:“你养我。”

在朝中,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大人,却成了她的驸马都尉。

在鬼市,他从一个不缺钱的鬼市主,成了一个要她养的下属。

一般男人拥有他这样的地位,遇到一个再欢喜的女子,估计顶多也就是向天下人宣告,她是我的鬼市主夫人,与自已平起平坐。

他偏生与一般人不一样,他甘居在她之下,将所有的全都给她一人。

泱肆笑弯了腰,道:“先不要吧,我也想神秘一点。”

她说完这话,男人没有回应,也不再看她。

泱肆察觉到不对劲。

不是吧?这样都要生气?

怎么还带急着宣告自已不再是老大的?

泱肆还是笑,没办法补充道:“你给我一样能够证明自已地位的东西就可以了。”

江衎辞上前扶住她,语气颇有些不情不愿:“已经给你了。”

泱肆不明所以:“什么?”

“你手里那块令牌,是我的。”

她愣了一下,所以,他真的早就做好了全都送给她的准备。

“你有没有想过,我今日要是没来呢?”

如果她是一个言而无信之人呢?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我说如果嘛,如果我真的不来呢?”

大家都已登船,只留下其他人在整理自已的摊位和货物。

他径直牵着她往外走,走上廊桥。

“如果你不来,就得等到成亲时,才能让你按指印。”

那就得晚一点收到这个聘礼。

鬼市的人纷纷看过来,即使戴着面具,泱肆也能看出他们所有人脸上皆是满满的震惊与难以置信。

但无人敢上前询问,只是吃惊地远远看着。

这么多人看着,泱肆少见的羞窘起来。

江衎辞反而像无事人一样,牵着她穿过长廊,在众人的目睹之下,又带着她上了自已的马车。

……

泱肆回到宫中时天色已经是大亮,落染正晨起打点未央宫的事务。